“姐姐，真好，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我剛懂事的時候就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無論如何也不分離，還記得我們八歲那年發(fā)過的誓嗎，傾國傾城，互相照顧，一直到死。”趙合德柔聲道。

我當然不記得她們八歲時的事情，我記得的是，傾城一直在照顧著我，雖然我是姐姐，可一直是她在照顧我，我想起在破廟里面對那個壞蛋時她表現(xiàn)出來的勇敢，她用她的勇氣救了我們倆。

“妹妹，”我握緊了她滑膩的小手，一起并肩坐下來，“我送你一件東西?！?/p>

“是什么？”她好奇地看著我。

我掏出來，是一方手絹，雪白的冰紈上繡著一對卡通姐妹，蝴蝶結(jié)，小花裙子，手拉著手，大眼睛里全是憧憬和幸福。

“天啊，太美了，真讓人愛不釋手，姐姐，你怎么想出來的？”如我所料，她愛不釋手，這是我昨夜睡不著時突發(fā)奇想繡出來的，卡通人物，跑到西漢來了，嘿嘿。

我笑笑，“我夢見的這兩個小姐妹，就把她們繡下來了?！?/p>

“只是，她們都把胳膊和腿露出來，若給淖夫人看見了，一定會斥為有傷風化?！壁w合德抿嘴笑道。

我想起淖夫人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老虔婆臉，想起她罵趙合德是禍水的話，一時有些默然。

“不過還好，反正還是兩個小姑娘?！壁w合德還在欣喜地看來看去，一副孩子氣的樣子，非常喜歡她這個樣子，她原本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你喜歡的話，以后我給你繡些更好玩的?！蔽蚁肫鸷芏嗫ㄍㄐ蜗髞恚阉麄兝C下來一定很有意思吧。

“姐姐勾出來，我來繡。”趙合德今天非常溫柔可愛，看著讓人心疼，愛情讓人溫柔，愛情讓人迷失，愛情讓人美麗，愛情讓人盲目。

門外忽然報班婕妤來訪。

她走了進來，像往常一樣貞靜，看見趙合德，笑道：“合德妹妹也在啊?！?/p>

“班姐姐好像有事?！壁w合德看著她的臉，班婕妤的貞靜里是有一些別的什么，似乎是悲憫。

班婕妤愣了一下，“啊，是有一點事，我還以為你們知道了，李美人沒保住龍?zhí)?，我想我和飛燕妹妹是不是去看看她?！?/p>

“什么！李美人——”趙合德有點吃驚，“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昨夜里?！卑噫兼サ?。

趙合德沉默了下來，在她與漢成帝的第一夜發(fā)生這樣的事，是很不吉利的，所以我才沒有告訴她，班婕妤被她問住，也不好相瞞。我當然不能跟去安慰那個李美人，這樣會刺傷趙合德的心，所以我淡淡地對班婕妤道：“我派個人去?！?/p>

“姐姐還是親自去一趟吧?！壁w合德恢復了她紅潤的臉色，對我說。我知道她不愿意有人說我的閑話，所以強忍著不快，看著我，“我先回含光殿，姐姐回來就到我那兒去坐坐?！?/p>

我看著宮女們擁著她走出去，忽然覺得她的背影也很單薄。

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倆，親愛的，不管未來是如何難以預測，我會一直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