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由誠可貴(7)

狐戲紅塵:前傳 作者:林家成


楊蘭聽了一會兒,聽明白她彈的是《漁陽秋鼓》,不過她的琴聲中,少了詞意中的那份悠閑和適意。楊蘭聽著聽著,眼珠子忽然一轉(zhuǎn),抓著一根大樹枝就把自己彈了過去,不一會兒,她就落到了圍墻里面。當(dāng)她落地的時候,聽到身邊一聲輕響,她回頭一看,艷兒面無表情站在自己后面。

楊蘭這一下落地并不算輕,再加上她沒有想到要掩飾,因此那彈起的枝丫,發(fā)出了一聲吱呲的響聲,把那群在草地上彈琴跳舞的女子吸引了過來。

那彈琴的女子站了起來,朝楊蘭兩人走來。她走路的姿勢特別輕盈,好像腳不沾地一樣。這個時候,楊蘭也蹦跳著向她們走去。

那女子來到楊蘭面前,福了一福,“奴家明心見過兩位小妹妹。不知兩位妹妹到此,有何貴干?”

楊蘭圍著她打了一個轉(zhuǎn),笑道:“你好厲害,一眼就看出我們是女子。明心姐姐,我想找你們來玩兒,可好?”

明心見眼前穿著男裝的少女雖然年幼,可從她的眉眼,還是可以看得出她那驚人的姿色。這樣的少女,可能是哪家高官大族的女兒吧。她笑了笑,“小姐既然感興趣,奴家當(dāng)然歡迎了?!彼褩钐m帶到跳舞的所在,揮了揮手,示意她們繼續(xù)。自己也坐在那里,繼續(xù)彈起琴來。

她彈的還是《漁陽秋鼓》,楊蘭聽了一會兒,忽然道:“姐姐,這是隱士之曲,姐姐心中有千頭萬緒,彈這樣的曲子不怎么適合?!?/p>

明心輕輕一笑,“小姐說得極是,奴家每次彈這種曲子,總是入不了味?!?/p>

楊蘭格格一笑,“姐姐為什么不彈那些溫婉的曲子呢?像《月滿西樓》之類的?”

明心問道:“《月滿西樓》?”

楊蘭道:“哦,我唱給姐姐聽可好?”

紅藕香殘玉簟秋

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云中誰寄錦書來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卻上心頭

她曼聲唱著這首后世流傳甚廣的曲子。那女子剛聽得幾句,馬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而那邊跳舞的少女們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院子里安靜無比,只有楊蘭這首略帶傷感和纏綿的歌在秋日的天空下飄蕩。

就連站在楊蘭身后的艷兒面色也不由變了一變。楊蘭唱完,過了一會兒,明心忽然兩手連動,琴聲再起,彈的正是楊蘭所唱的《月滿西樓》,她彈了兩下,就唱了起來。同樣的曲子,從她喉中唱出來,多了幾分纏綿韻味。

楊蘭畢竟還是一個不識人間愁滋味的少女,不像明心,一曲唱罷,不管是自己,還是周圍跳舞的一眾女子子,都已淚水漣漣。

楊蘭暗自驚奇,這明心在樂理方面真是一個天才。

明心拿出手帕,把臉上的淚拭干,站起來對楊蘭一躬身,“明心多謝姑娘指點?!?/p>

楊蘭連忙搖手道:“不用這么客氣的。我的名字叫楊蘭,你叫我楊蘭好了。明姐姐,你是姓明嗎?”

明心面色一白,過了一會兒才咬著唇道:“不瞞楊蘭妹妹,我,姐姐我是醉花樓里的人!”

楊蘭眨巴著眼睛,“醉花樓,青樓嗎?姐姐這么漂亮,一定是那里的花魁了,對不對?”

她眼睛亮晶晶的,崇拜地看著明心。倒把明心嚇了一跳,頓了頓,她才苦笑道:“妹妹,不嫌姐姐么?”

楊蘭搖搖手,“這有什么好嫌的?姐姐真是花魁???做花魁是不是很有趣,很好玩兒?”

明心溫柔地看著她笑“青樓女子,還有什么有趣的?”

楊蘭忽然把頭伸到明心的臉旁,“明心姐姐,平時,我可不可以到醉花樓偷偷找你玩兒?”

明心不由咬唇笑道:“當(dāng)然可以,只要你家里人不說就可以了?!?/p>

楊蘭得意地道:“嘿,這你可不知道了,我現(xiàn)在可是天底下最自由的人了。”

第二天,楊蘭繼續(xù)她的開店大業(yè),轉(zhuǎn)累了就來到明心所在的小院也就是醉花樓的產(chǎn)業(yè)之一、明心專屬的小院里跟她吹吹牛、說說話,跟她天南地北地胡吹一氣。如果在那里找不到她,她就直接去醉花樓。當(dāng)然,明心交代過的,因此,也沒有人找她要錢。

而這個時候,明心的那首《月滿西樓》也漸漸地流傳開了。無數(shù)人為了要聽這首曲子,特地來求見明心姑娘。

明心性子溫婉,多愁善感,在醉花樓賣藝不賣身。而且,在年前她已為自己贖了身。只是因為無處可去,所以留在醉花樓里做一個自由身的花魁。而那些練舞的女子,都是她花錢買下來的嫡系人馬。

這樣過了幾天,楊蘭把要買的小店給盤了下來。她與明心之間,也結(jié)成了好朋友。明心與李雅兒不同,她更像是一個姐姐和母親的角色,溫柔寬容對楊蘭頗為喜愛。

楊蘭這個小店很快就開張了。這次做生意不為賺錢,好玩為主。店里賣各種新奇的點心,也有純度極高的白酒。這白酒是楊蘭府里那幾個黑衣護衛(wèi)幫著釀的。

久經(jīng)生死場的男人,哪一個不喜歡純度高白酒。因此這酒一釀出來,眾人喝了個一醉方休。此后,那幾個護衛(wèi)釀酒的勁頭便更足了。楊蘭想了想,還是把相關(guān)的重要配方抓在自己手里,他們只負責(zé)操作。

而店里的經(jīng)營和糕點的制作,楊蘭也慢慢交到了明心手里。她想為明心找一個比青樓賣笑更好的生存方式。至于楊蘭自己,只拿其中的幾成干股。

由于酒好,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小店經(jīng)常擠得水泄不通。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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