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喃喃道:“可是按你說的,孟糾纏是決不會說的,我們?nèi)査灰惨粯記]有用嗎?”
獵過狐道:“孟糾纏雖不會告訴我們這秘密,別的人卻可能會說?!?/p>
李喃喃忙問:“是誰?”
獵過狐道:“你想想看,孟糾纏是朝廷命官,在玉鳳鎮(zhèn)住的地方一定是在縣衙,我們?nèi)枂栍聒P鎮(zhèn)的縣官,不就知道了?!?/p>
李喃喃一拍腦門,躍起身就要走。
獵過狐笑問:“你急著上哪兒去?”
李喃喃道:“去玉鳳鎮(zhèn)?!?/p>
獵過狐道:“你就這樣走嗎?也不等我一等?!?/p>
李喃喃道:“等你干嗎?”
獵過狐道:“陪你一同去找夢玉露,反正我也想離開京城,我們結(jié)伴同行不好嗎?”
李喃喃驚問:“你不想在京城玩了?我答應(yīng)過你的,讓你在這享一輩子福?!?/p>
獵過狐苦笑著道:“我覺得京城不是我住的地方,我還是回到我的荒原去,順便替你去尋找夢玉露,好了了你的心事,也不枉我們相知、相交一場。”
李喃喃道:“不行,我不要你走,那荒原怎是人呆的地方,你不要回去。”
獵過狐笑著搖搖頭:“喃喃,我實在不習(xí)慣這里的生活,我寧愿去過那種孤獨的日子?!?/p>
李喃喃只是不肯,倆人爭執(zhí)時,那叫李忠的家人在門外稟道:“少爺,老爺叫你有事,喚你過去?!?/p>
李喃喃奇道:“爹爹這么一大早就喚我過去,會有什么事,莫不是昨晚上的事?”
獵過狐道:“昨晚你三哥說了你爹爹今天要和你說話,還不快去。”
李喃喃道:“我怎么忘記了,獵過狐,我們一起去。”
獵過狐想不去,李喃喃一把拉著他走出門去,獵過狐只好跟著去了。
到了大廳,老遠(yuǎn)就見李逸川躺在靠椅上,面色紅潤,似乎比前幾天好看許多,只是臉上一種憂郁神色極重,見喃喃過來,展顏笑道:“喃兒,到爹這來?!?/p>
李喃喃急急沖上前,嬌聲道:“爹爹,你一大早叫我有什么事情?”
李逸川伸出蒼老的手,輕輕撫摸喃喃的頭頂,這雙手或許能讓天下群雄為之喪膽,可在他的嬌兒身上卻無一點力量,除了慈愛還是慈愛。
李逸川撫摸許久才道:“喃喃,爹爹要叫你去替我辦一件事,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李喃喃忽覺得他父親今天有點怪模怪樣,似生離死別一樣,但未多想什么,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叫我,就是這件事,爹,你說你讓我替你去干什么?”
李逸川咳聲道:“我這老病是二十年前的舊疾,當(dāng)時用天山雪蓮止住,只
道是好了,不想二十年后又舊疾復(fù)發(fā),這一次我定是在劫難逃,除非……”
李喃喃忙問:“除非什么?”
李逸川道:“除非找到一種藥,才能救我?!?/p>
李喃喃問:“爹爹,你說是什么藥,孩兒去替你弄來就是?!?/p>
李逸川搖頭道:“只有灰山兔玉草才可以醫(yī)好我這惡疾,可天下之大,卻沒有幾人真正知道這灰山兔玉草是什么草,據(jù)說只有醫(yī)癡平生治擁有一株灰山兔玉草。本來我和他還有一點淵源,要去討藥還有可能討得到,只是當(dāng)初為了些小事和他翻臉,不想現(xiàn)在又要去求他給藥了?!?/p>
李喃喃道:“你是為什么和平生治爭吵的?”
李逸川道:“往事俱去,不再提了,要知今天,何必當(dāng)初,唉!”
李喃喃道:“爹爹,你也不必唉聲嘆氣,我們出多些錢去買他的藥就是。要不,我們也可請人去把藥搶來?!?/p>
李逸川搖頭道:“傻孩子,若這樣容易,爹爹早去做了,還要喚你來干啥,你不知道這平生治生性怪癖,高興時,什么藥送人都行,不高興時,卻是萬金難求。而且他武功極高,又行蹤無定,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哪兒,更不用說向他討灰山玉兔草了。”
李喃喃道:“那怎樣是好?”
獵過狐一旁忽問:“伯父,莫非你已知道了他的行蹤?”
李逸川轉(zhuǎn)頭盯著獵過狐,眼中迸射出一種熾熱逼人的寒芒,好久才移開道:“你怎么知道?”
獵過狐讓李逸川盯得心中一跳,不敢再貿(mào)然出口,只低聲道:“你叫喃喃去,自是你知道了平生治的行蹤,而你自己又不好去討,或許讓喃喃去討還有一點希望,是不?”
李逸川愣了半晌,才道:“你真聰明!的確如此,我當(dāng)年和他翻臉時,他對我家人俱不理睬,怒目相視,唯有看見喃兒時,眼中還有些柔和氣息。他本極喜愛喃喃,我若沒和他翻臉,他還想讓喃喃做他的衣缽傳人?!?/p>
李喃喃道:“爹爹是想讓我憑這點舊情去向平生治討藥,是不是?”
李逸川點點頭:“那平生治脾氣雖怪,卻也不是對每個人都如此,或許見了你會不同的?!?/p>
李喃喃笑道:“既然那怪物喜歡我,我去討藥,一定能討得到的。爹爹你放心在家等我給你送藥來就是,只是你還要告訴我平生治現(xiàn)在在哪?”
李逸川望望獵過狐,忽擺手讓李喃喃過去道:“你隨我入房去,我還有東西給你?!?/p>
李喃喃依言,推著輪車進(jìn)了廂房。
獵過狐心中茫然,心道,喃喃的父親看著自己時怎么總有種說不出的異樣神情,而且似乎總有事要躲著自己似的,這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