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shí)上，證據(jù)正朝他們走來。希茲去了一會兒之后，興奮地回來。

"媽的，萬斯先生，"他大叫，"真被你給說中了！"佩服之情完全溢于言表，"地板上雖然沒有看到血漬，但水泥地上有一片顏色較深的地方，有人在今天用濕布擦拭過，到現(xiàn)在還沒干，而且像你所說的就在門邊。更令人起疑的是，有人拉了一塊地毯將它蓋住。不過--這不表示就不是史柏林干的，"他說，"可能是他在室內(nèi)把羅賓殺死的。"

"然后在離開之前擦干血漬，抹凈弓和箭上的指紋，將尸體和弓箭放到射箭場上？……他干嘛這么大費(fèi)周章？……射箭不是種室內(nèi)運(yùn)動，警官。史柏林這么了解弓箭的特性，一定明白這一點(diǎn)，也深知除非僥幸，否則無法用這種方式讓羅賓一箭斃命。根據(jù)荷馬的說法，即使是神箭手丘瑟出手，都未必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丘瑟已經(jīng)是古希臘的冠軍神箭手。"

就在萬斯說話的當(dāng)兒，帕帝穿過大廳走出去。當(dāng)他幾乎快到前門時，萬斯突然站起來走過去：

"噢，我說帕帝先生，煩請你等一下。"

帕帝順從地轉(zhuǎn)過身來。

"我還有個問題要向你請教，"萬斯說，"你剛剛提到，今天早上曾看到史柏林先生和畢朵從墻邊的側(cè)門出去。你確定除了他們倆，沒有別人從那扇門出入？"

"我相當(dāng)確定，我想不起有任何其他人。"

"我在想，不知道杜瑞克先生……"

"杜瑞克？"帕帝搖搖頭，"沒有，如果有，我應(yīng)該會記得。不過話說回來，可能有很多人是在我沒注意的時候進(jìn)出這幢房子。"

"說的也是……說的也是，"萬斯自言自語，接著說，"對了，杜瑞克的棋藝如何？"

帕帝顯得有些訝異。

"嚴(yán)格來說，他完全不能算是下棋的人，"他努力用最精確的措辭說明，"他是個極佳的分析家，在棋藝?yán)碚摲矫嬗畜@人造詣，但是卻很少親自上場。"

帕帝走了之后，希茲有些得意地看著萬斯。

"我注意到了，先生，"他說，"顯然不是只有我在查證那駝子的不在場證明。"

"噢，查證不在場證明，和要求當(dāng)事人自己提出證據(jù)，其實(shí)是兩碼子事。"

就在這時，前門用力被推開，大廳上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三個男人出現(xiàn)在走廊上，其中兩人一看就知道是警察，兩人之間站著一位年約三十、高大而整齊的男人。

"我們找到他了，警官，"其中一位警察說，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他離開這里之后直接回家，我們到他家時，他正好在打包行李。"

史柏林憤怒的眼神將在場的人全掃射了一遍，希茲站到他身前，得意地朝他上下打量。

"年輕人啊，你以為你逃得掉嗎？"希茲說，口中的雪茄隨著雙唇上下擺動。

史柏林漲紅了臉，但依然緊緊閉著口。

"怎么啦，沒話好說了嗎？"希茲繼續(xù)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愛說話？好啊，我會想辦法讓你開口。"然后轉(zhuǎn)頭向馬克漢說："長官，怎么處理？要我把他帶到總局嗎？"

"或許，史柏林先生不介意先在這里回答幾個問題。"馬克漢平靜地說。

史柏林仔細(xì)看了檢察官好一會兒，然后再看看萬斯--萬斯正對他點(diǎn)頭，建議他接受馬克漢的問話。

"回答什么問題？"他問，誰都可看出他正努力克制自己，"這些混賬進(jìn)我房間時，我正準(zhǔn)備周末度假的行李，他們二話不說就把我?guī)У竭@里來，也不讓我和家人說一聲，現(xiàn)在卻說要把我?guī)ゾ炀郑?他狠狠地看了希茲一眼，"好啊，把我?guī)ё甙?-去你的!"

"史柏林先生，今天早上你是幾點(diǎn)離開這里的？"萬斯語氣溫和地問，態(tài)度讓史柏林?jǐn)骋獯鬁p。

"大約十一點(diǎn)十五分，"他說，"因?yàn)槲乙ゴ笾醒胲囌沮s搭十一點(diǎn)四十那班到史卡狄爾的火車。"

"羅賓先生呢？"

"我不知道羅賓是幾點(diǎn)走的，他說他要等貝莉兒--狄勒小姐。我離開的時候他還在射箭室里。"

"你遇到過杜瑞克先生嗎？"

"遇到，只是一會兒，我和羅賓到射箭室的時候他正在里面，我們一到他馬上就走了。"

"從墻邊那扇側(cè)門？或是一直走到射箭場上？"

"我不記得了……其實(shí)我也沒有特別留意……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羅賓先生今天上午死了，"萬斯說，"大約十一點(diǎn)鐘左右。"

史柏林張口結(jié)舌。

"羅賓死了？天啊……是誰干的？"史柏林用舌頭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我們還不知道，"萬斯回答說，"他是被一枝箭穿胸而死的。"

這句話著實(shí)讓史柏林更吃了一驚，他的眼睛漫無目標(biāo)的移動，開始在口袋里搜尋煙。

希茲再向他靠近一步，板起臉孔說：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們，是誰--用弓箭--殺了他？"

"為……為什么……來問我？"史柏林盡量控制自己。

"這個嘛，"希茲咄咄逼人，"你吃羅賓的醋，對不對？你為了這女孩，在這房間里和他大吵一架，對不對？他死之前，只有你們倆單獨(dú)在一起，對不對？這就是為什么我要來問你。"希茲瞇起眼癟著嘴說："事實(shí)很明顯，除了你，不可能是別人。你為了那女孩和他大吵、也是在他被殺的前幾分鐘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況且，除了你這位冠軍神箭手，還有誰會用弓箭殺人？……我們已經(jīng)知道得一清二楚，為你自己好，認(rèn)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