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美學(xué)還是非美學(xué)--"馬克漢任性地輕敲紙張，"你能解釋這里的謎團嗎？"

"你可以說我看得出某些線條--原始構(gòu)圖的某種暗示；不過我得承認構(gòu)圖的主線的確難倒了我。事實上，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案子里的某些關(guān)鍵因素--或者說構(gòu)圖中的幾條平衡線--仍然躲著我們。在目前的狀態(tài)下，我不認為我的摘要不容易解釋，我們?nèi)粽业搅私y(tǒng)合的主線，我們的工作就會簡單得多了。"

十五分鐘后，我們回到馬克漢辦公的地方，史懷克走進來在馬克漢桌上放下一封信。

"長官，這個有點兒古怪。"他說。

馬克漢拿起信封，一邊看里頭的信一邊皺緊眉頭?？赐曛?，他把信遞給萬斯。信紙開頭寫著"教區(qū)長 第三長老會，斯坦福市，康乃狄克州"。日期是昨天。署名是安東尼·西摩牧師。信件以細小、嚴謹?shù)淖舟E寫成，全文如下：

約翰·馬克漢閣下：

敬愛的長官，記憶所及，我從來沒有泄漏過一件信徒的秘密。不過我相信，當無法預(yù)見的意外出現(xiàn)時，一個人有時也只好改變他堅守的誓約；也就是說，當更重大的責(zé)任降臨時，保持沉默也許不是最正確的舉動。

從最近的報紙上，我知道紐約格林大宅發(fā)生了傷天害理而且令人憎惡的事件。經(jīng)過不斷地反省和祈禱，我終于下定決心--讓你知道一個事實是我應(yīng)盡的義務(wù)。由于我的承諾，這個秘密我已經(jīng)信守了一年多，如果不是我懷疑這里頭可能有什么惡意，今天我也絕不肯失信于所托。不過我相信，閣下一定也能以最應(yīng)尊重隱私的態(tài)度來對待這個秘密。這封信也許幫不上什么忙--事實上，我也看不出來到底它能如何終結(jié)降臨格林家族的災(zāi)禍--不過既然這件事與一位格林家族成員有密切的關(guān)聯(lián)，一旦傳達給你之后，最少我會覺得舒服一點。

去年八月二十九日晚上，有一輛轎車直開到我家門口，車上的那位男士和女士要求我秘密為他們證婚。我過去經(jīng)常接受私奔情侶的要求，而這對特殊的情侶顯然也都很有教養(yǎng)、值得信賴，因此我便同意了他們的請求，保證這個儀式會如他們所愿而不為人知。

這份結(jié)婚證書，已在那天晚上送到紐黑文妥善保存--證書上的名字，女的叫希蓓拉·格林，來自紐約；男的則是亞瑟·馮布朗，也是紐約人。

萬斯看完信后，遞回給馬克漢。

"你要知道，我真的一點也不驚訝--"

他突然住口，望著眼前陷入深思。過了一會兒，他神色不安地站了起來，開始來回踱步。

"就是這個!"他忽然喊道。

馬克漢摸不著頭腦地瞪著他看。

"又怎么啦？"

"你看不出來嗎？"萬斯快速地走到檢察官的桌邊。"天哪！那就是從我們的摘要上失落的一個環(huán)節(jié)。"他攤開最后一張紙，立刻寫上：

98. 希蓓拉和馮布朗于一年前秘密結(jié)婚。

"可是，我看不出來加上這一條又有什么用。"馬克漢抗辯道。

"眼前我也看不出來。"萬斯說，"不過，今天晚上我要花點時間來精深廣博地沉思冥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