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阿合臺更是得意萬分,如何還會將面前這黑衣人放在眼中,再度狂笑起來。
黑衣人看著對面阿合臺的張狂樣子,也沒有什么生氣舉動,只淡淡道:“獸神大人果然明見,知道你這人心機險惡,一旦得手之后,必定背叛?!?/p>
阿合臺獰笑道:“那又怎樣,鎮(zhèn)魔洞里從獸妖以下,的確有無數(shù)巫力高強的妖魔鬼怪,但除了你這巫妖,還有誰能出得來?如今憑你這微弱的道行,難道還想從我手中奪取圣器嗎?”
黑衣人看著阿合臺那張狂嘴臉,忽地發(fā)出一聲訕笑,也不多說,伸手到懷中拿出了一件事物。
這東西一旦離開巫妖的懷中,立刻散發(fā)出淡淡光暈,遠遠看去,是個閃著黑光的珠子,在這個漆黑的夜里,若不認真細看,還真看不清楚。
阿合臺看了那珠子幾眼,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雖然他口中不怕這神秘黑衣人,但巫妖巫力雖不如何高強,卻向來是獸妖座下最重要的得力助手之一,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神秘異術(shù)。
正在他暗中思量是否要立刻攻上,不讓這黑衣人搞古怪的時候,那黑衣人手掌一合,卻做出了更加古怪的動作。
他手掌握起,只聽劈啪一聲,竟然是生生將這個黑色的珠子捏碎了,片刻之后,碎屑如沙,從他掌心紛紛滑落下來。
阿合臺被他動作嚇了一跳,凝神戒備,巫妖放毒之術(shù),他以前也有耳聞。只是山風(fēng)吹過,那碎屑紛紛隨風(fēng)而去,而且風(fēng)吹的方向根本與他相反,他又等了片刻,卻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
阿合臺哈哈大笑,道:“你要搞什么古怪,任你如何,又能奈何得了我么……”
話音未落,他的聲音卻突然硬生生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什么堵在喉嚨里面。
幾乎就在同時,突然,一道火光在黑夜中亮了起來,照亮了周圍,煞是明亮。而這道火光,竟然是從阿合臺身上射出來的。
片刻之間,只聽“噗噗噗……”連聲悶響,阿合臺的身體,從里向外,赫然噴射出十幾道光線,一眼看去,幾乎就像是身體同時被開了十幾個空洞一般,既滑稽,又可怖。
阿合臺口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張大了嘴,慢慢抬起頭,臉上一副恐懼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黑衣人冷漠地飄在他的前方,緩緩道:“獸神大人早就料到你不可靠,當(dāng)初傳給你黑火時候,故意將這‘黑火精珠’留下,只要將這黑火精珠毀去,黑火之力必然反噬主人,叫你死在獸神大人傳給你的法力之下!”
阿合臺眼中充滿恐懼和悔恨,張大了嘴巴,卻只發(fā)出嘶啞的喘息,片刻之后,“噗噗噗”悶響連續(xù)發(fā)出,黑火轟地一聲從體內(nèi)呼嘯而出,將他整個身軀吞沒,熊熊燃燒。
不一會工夫,這個野心勃勃的男子已經(jīng)化為灰燼。
只有骨玉黑杖,依舊安靜地躺在灰燼之中。
黑衣人飄了過來,伸手一招,骨玉黑杖被凌空吸到他的手中,他冷笑一聲,正要離去,忽地頭一轉(zhuǎn),望向山谷的另一側(cè)暗處,沉聲道:“是誰?”
黑暗中,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走出一個人影,灰衣白鬚,臉上皺紋橫生,赫然正是焚香谷的上官策。
此刻,他望著那黑衣人,又看了看黑衣人身后充滿敵意的兩團赤火,最后,他的目光落到黑衣人手中的骨玉黑杖之上。
他的樣子,像是突然之間,老了三十歲。
黑衣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上官策,而看他的模樣,居然和上官策還是舊識。
只見黑衣人在最初的錯愕之后,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我們有八十年沒見過面了吧,老友?”
上官策臉上的皺紋看去如刀刻一般?!澳銈儯彼粋€字,一個字慢慢地說道:“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出來了嗎?”
黑衣人一身的黑衣在夜風(fēng)中飄蕩起來,悠悠道:“獸神大人,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了?!?/p>
上官策緩緩道:“當(dāng)初我和云易嵐云師兄,都在獸妖大人面前當(dāng)面說過……”
黑衣人忽然截道:“你那位谷主師兄說的話,你自己信不信?”
上官策忽然不說話了。
黑衣人淡淡一笑,道:“老友,你我各為其主,將來前途兇險,你多保重吧!”
說罷,他將手中黑杖往懷里一摟,整個人向后退去,轉(zhuǎn)眼之間,消失在黑暗之中。
上官策的眼角抽搐,身形一動,但對面那兩團赤火忽地?zé)肓?,咆哮聲猛地大了起來?/p>
黑衣人的聲音,在黑暗中遠遠傳來:“老友,你道行高深,遠勝于我。但我有惡龍,再加上黑杖骨玉,你攔不下我的。你我多年交情,還是留一分情面吧!”
上官策的身形,硬生生頓了下來。片刻之后,那兩團赤火也在黑暗中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