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喲!剛才沒看清楚,原來,救人的還是位小美人??!”說罷,將手向我臉上伸來。
他惹怒我了!我抬起手,“啪啪”兩聲清脆的響,左右兩巴掌用力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圍觀的人群立即目光凍結(jié),鴉雀無聲,倒吸冷氣——
等待我的是怎樣的下場,我絲毫不畏懼!
當(dāng)著眾人的面,被一名女子打了耳光,他變得憤怒起來:“你敢打我!”
我昂首,目光冰冷,卻揚起嘴角,似笑非笑:“我為什么不敢打你!”未等他開口,接著說:“第一巴掌是替那對婆孫打的,是要告訴你,乞丐也是人,她們也有生存的權(quán)力!第二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出身富貴又怎樣,最讓人瞧不起的就是你們這種倚仗權(quán)勢的紈绔子弟。”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欷歔聲,他的手臂已經(jīng)高高舉起,朝我臉上落下,來不及躲閃,閉上眼……
就在這時,只聽見一聲慘叫,隨即我被一道極快的力量拉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
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他!方才被紅衣女子喚作長孫大哥的男人。
我掙扎著抬起頭,他的雙眼凝視過來……心開始猛烈地跳動:好一雙迷人的黑眸,如潭水一般,深邃得看不見底,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如此近的距離,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霎時,忘了掙扎,忘了言語,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一瞬間,只覺天地變了色彩,與他,靜靜的相互凝望。
他想挪開視線,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懷中女子所吸引,環(huán)抱著她的動作不知不覺變得輕柔。
他看到,她的雙眸由震驚、憤然慢慢地轉(zhuǎn)為迷惑、溫柔……
她是如此的纖弱,一只手臂就足以將她霸道地納入懷抱。但她又是如此的倔強(qiáng),毫不猶豫縱身躍入湖中的身影,深深吸引了他。
他看著她救人,看著她向闊少甩出耳光,看著她毫不畏懼地迎著對方舉起的手臂,她所做的一切,強(qiáng)烈地震撼和吸引了他。
當(dāng)今人心勢利、世態(tài)炎涼,她卻為救乞兒不顧性命,手無縛雞之力卻敢與洛陽惡少抗衡,滿身狼狽卻在眾人注視下坦坦蕩蕩。
眼神中的那抹倔強(qiáng)、那種無畏……那樣的光芒灼痛了他的雙眼。
當(dāng)他看到那個耳光就要打在她臉上時,一向冷漠淡然的他動容了,心中甚至帶著一絲憤怒,飛快地出手,那名惡少飛離地面然后重重摔倒,他卻不舍將她從懷中放開。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不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令他失措。
他長孫炎煌,二十九年來,看透了宮廷爭斗,看透了鉤心斗角,看透了爭名奪利,看透了趨炎附勢,他的心,早已經(jīng)變得冷漠、堅硬,沒有任何事能令他駐足,但她,令他有一絲動容。
最初她出手教訓(xùn)丫鬟,他以為她好勝,于是出言相駁、冷然相對。現(xiàn)在,他明白,她只是在捍衛(wèi)做人的尊嚴(yán)。任何人,在她眼中,都是一樣,即便是乞丐的生命,也同樣寶貴。她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
那群公子哥見有人相助,迅速逃離,眾人也漸漸散去。
這時,一個溫文如玉的聲音傳來:“長孫公子!”
好熟悉的聲音!
我立刻回過神來,推開眼前的人,移開視線。
是他!南宮博,還有她!舞傾城!感到驚訝!他們不是應(yīng)該在傾城山莊嗎?怎會在這里!
“南宮博!”嬌柔冷漠的嗓音,方才唱曲的紅衣女子。
南宮博揚了揚眉:“歐陽雪兒!何時來的洛陽?”語氣訝異卻并無驚喜。
歐陽雪兒,好個溫柔的名字,只可惜……
她的眼神竟向我射了過來,夾帶著一絲敵意,爾后,淡漠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長孫炎煌:“我聽爹說長孫大哥從長安移居洛陽,正巧爹受命南巡至此,便一同前來,出來游湖,不想在此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