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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劍飛大踏步地朝前走著,秦伊妮則默默地跟在后面,雖然氣喘吁吁不過識趣地沒發(fā)出一句怨言。這種沉默反而讓馮劍飛有點不習(xí)慣,不過秦伊妮馬上就故態(tài)復(fù)萌了:
“你真的以為馮云霄是造成‘女神號’沉沒的兇手么?”
“否則他作為幸存者為什么要逃跑呢?”
“你要知道他現(xiàn)在可不是唯一幸存者啊,你忘了前面破的荒島奇案了?除了馮云霄,活著的人起碼還有陳兆華、唐葵和周曉樂三人。我們現(xiàn)在可是浪費了所里“兩大警力’來追捕一個失憶的人,可能抓到了卻沒有一點用處呢。”
馮劍飛這時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秦伊妮一番,好奇她把自己列為‘兩大警力’之一居然還能不臉紅。
“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么?”
“抓馮云霄的事,別和別人說?!瘪T劍飛此時突然把臉湊近,一反常態(tài)地用一種壓低的聲音說。
“什么?”秦伊妮懷疑自己沒有聽清。
“我是說別告訴別人他就是馮云霄,這事兒我還沒和上頭說過,你誰也不許講。”
“什么?”秦伊妮又故意重復(fù)了一遍。
“要知道,他畢竟是我表哥,現(xiàn)在真相未明前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影響不好。”馮劍飛咬了一下嘴唇。
“哼哼,你別裝出一副袒護他的樣子,你是怕說出實情后,肯定會因為避嫌而不讓你出馬對吧?”秦伊妮一語道破天機。
“這不關(guān)你事!”馮劍飛嗓門立刻大了起來。
“當(dāng)然也有我的份啦,因為在這件事上你也瞞不了多久。也許局里馬上就會查出線索,所以你才不得不叫上我。讓我做你的見證人和擋箭牌是不是?我只是用來幫你避嫌的棋子對不?”
馮劍飛無言以對,秦伊妮馬上又接下去說:
“無妨,即使這樣我也會跟著你,我倒想見識一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都失憶了還能讓囂張如你緊張成這副德行!”
“他……”馮劍飛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張熟悉的臉,抿著嘴又好像在流淚的怪異表情。他靜靜地望著著馮劍飛,那時馮劍飛弱小的身軀只及他一半的高度?!澳阆氘?dāng)偵探么?”他皺著眉,從翹起的嘴角里緩慢吐出這幾個字,卻帶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懾,似乎要把馮劍飛的整個魂魄給吸走……
馮劍飛咳嗽了一下,中斷了回憶,隔了半晌,才凝重地說:
“你永遠(yuǎn)不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人?!?/p>
“看你的樣子,他好像是你的仇人一樣,或者他太讓你妒忌了?”秦伊妮挑釁道。
“他不是我的仇人,可是我知道讓我妒忌的確就是他的目的。他希望我能超越他,這是他的樂趣之一。但即使我成功了,也還是在按他的計劃行事?!瘪T劍飛沒有回應(yīng)她的挑釁,卻好像首次對人敞開了心扉。
“什么計劃?”秦伊妮不禁好奇起來。
“說白了,就是他讓我妒忌他,讓我當(dāng)偵探,只是想給自己培養(yǎng)個競爭對手罷了,因為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寂寞無聊。所以說,他簡直把我的人生當(dāng)成他的玩具!”馮劍飛的嗓音突然變得異常沙啞。
秦伊妮詫異地吐了吐舌頭,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種人。
“你不會了解他對人的冷漠,對人類的冷漠,他完全不像人類,或者可以說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馮劍飛說完這句話后就閉上了嘴,意識到已經(jīng)說得太多了。
2
烈日當(dāng)頭,汗水已經(jīng)滲到襯衫外,馮劍飛卻恍然未覺,他一步緊接一步走著。而秦伊妮則不停地拿出餐巾紙擦汗,一張接一張,沿途扔了一路,好像路標(biāo)似的。而路標(biāo)終于蜿蜒到了另一個小鎮(zhèn)入口,牌子上“育才鎮(zhèn)”幾個字格外醒目。
這次馮劍飛看起來是勢在必得,一進鎮(zhèn)問路后就直奔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一聽是市里派來的,還是追緝震驚世界的“女神號事件”要犯,無不動容。馮劍飛看著他們慌張地忙里忙外和恭敬的表情,心想縱使公安部派來的人也不過如此吧,只是他們哪里知道通緝犯正是他的表哥呢。
可是當(dāng)一個小平頭接過馮劍飛遞過去的通緝令后,卻發(fā)話了:
“怎么這么模糊?沒名字又不成人形,完全是廢紙一張嘛!”
“那是因為嫌疑犯剛從海里撈上來不久……”
“那你們怎么知道他是沿著這條路來的?”小平頭打斷道,的確從他的立場考慮,推卸責(zé)任不失為良策。
“關(guān)于這點我非常確定,因為他是有目的地逃走,從方向判斷肯定會經(jīng)過這里不會有錯。他現(xiàn)在就在這個鎮(zhèn)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首先因為他腿傷未愈,其次他需要補給?!?/p>
“你難道沒想過他到葛新鎮(zhèn)只是一個幌子,虛晃一槍后再朝相反的方向逃?”小平頭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