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對我真好!”主啊,原諒我吧,我也不想說這么惡心的臺詞,可是,事已至此,莫如來個苦肉計好了!
一面有些目光恍惚地道:“我自小就在府里當丫鬟,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主子?!?/p>
七夫人一面扯了自己的披風(fēng)圍住了我,一面苦笑道:“主子?我原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不過是因為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成了夫人主子?!甭犓捓镉袧鉂獾乃釢?,我撐著側(cè)頭傾聽。
“有時候,我倒寧愿自己只是進了府里做丫鬟的,不用被人敬畏疏遠,可以同姐妹們聊天,共同做活……也沒有什么明里暗里的動作……”她似乎是見我很想聽下去,淡淡地接著說道。
我仔細看著她,也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就這么嫁給一個未曾謀面的可以當自己爹的老爺,又備受冷落排擠,沒有人傾訴,當真是很悲慘。不由自主地眼里也流露出惋惜。
誰知她瞧見了,卻笑道:“不過,我倒是發(fā)現(xiàn)了個有意思的人,人前總是乖巧恭順的樣子,私下里卻好像是調(diào)皮搗蛋鬼主意不少?!?/p>
難道是珍珠出賣我?!
看出我眼里的意思,她又笑道:“其實第一次見面就覺得你跟她們不一樣,眼里很純凈,沒有什么討好或是麻木,卻又感情豐富得緊,一會兒膽怯一會兒偷笑,還總是憐憫地看那些低等的下人……”
我、為什么最近發(fā)現(xiàn)我破綻的人這么多?!扁扁嘴道:“是不是大家都覺得我不同啊?!?/p>
她竟然會調(diào)皮地一笑道:“那可不一定,我一下子發(fā)現(xiàn),是因為我家里祖?zhèn)鞯摹N息功’,我們李家代代打鐵,學(xué)此功法一則增加內(nèi)力與力量,二則可以增強感知,自然對人有獨特的感應(yīng)方式。所以我一見你就莫名地覺得很親切,何況……”
眼見她的臉上又染了愁容:“我爹爹也病了,真希望你們都能好轉(zhuǎn)?!?/p>
我一時驚奇問道:“你會武功?!你爹爹什么病?”反正被揭穿了也懶得裝了,稍微坐直了身子。
七夫人想了下道:“可惜,只是內(nèi)功,強身罷了,沒有招式的。至于爹爹的病……自從娘離開我們后,他就一直思念不已,一個人帶著我很辛苦地度日,生活不得意,日子又過得有些窘迫,尤其前陣子受了氣,嘔了幾口血,更是病倒了……”
說到這也已經(jīng)神色黯然。低下頭,又輕輕撫摸了下放在我手里的手爐道:“這是爹爹親自做了送給娘的,他們十幾年夫妻相敬如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更希望像娘那樣,找個真心愛自己的男人嫁了,哪怕窮也好……
“不過這輩子怕是無緣了,爹爹的病早花光了家里不多的積蓄,我也是沒有法子才同意嫁入府,畢竟聘禮的五千兩銀子,該足夠給爹買些好藥治病,就是我已不能在他身邊侍奉,只能由我叔叔嬸嬸代勞了?!?/p>
我嘆口氣,可能古代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永遠只能是男人的附屬品,沒有自由。難怪曾聽大家說過,七夫人家本來曾經(jīng)拒絕過老爺?shù)奶嵊H,可是后來不知又為什么同意了,就不知道老爺冷落她是不是也困為這個。
捧起手爐細細瞧看,因為年久,已經(jīng)磨得有些平了,但仍舊精美異常。尤其是上面的浮雕,微妙細致,這在銅器上做工著實不易的?!笆炙嚭芎冒?,按說該生意興隆才是!”
七夫人怔了下,淡淡道:“李家手藝誰人不知,可是我家?guī)状皇刂¤F鋪,哪爭得過那些富貴人家?奇榮的‘蘇鐵精制’在周遭幾城都是有名的,蘇府知我爹爹的手藝非凡幾次勸說要他加入做制器師,爹爹要守著祖?zhèn)鞯匿佔硬豢洗饝?yīng),便被他們多方排擠……”
一時靜了下來,果然,有才華的人被埋沒似乎是自古常有之事。
“好了,現(xiàn)在說說你吧!”七夫人一掃之前憂慮,突然感興趣地看著我,一副我很八卦你快說的神情。果然女人都是好奇的動物,尤其古代女人最是無聊,八卦得更甚。
我淡笑道:“我也不知為什么會附在這個身體里,我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