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是我的幻覺么?我無法確認(rèn)。我和文旦沿著樓梯回到第十二層,我才長長松了口氣。盡管只有一層之隔,但這兒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我和他剛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李穎正好從衛(wèi)生間門口,看了我們一眼,一言不發(fā),扭頭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文旦忽然低低咂了下嘴。李穎越發(fā)冷若冰霜,他心里的酸勁大概也越發(fā)濃了。盡管知道挖苦他并不好,但我仍然忍不住道:“你挺能干,誰找不到,不要想不開啊?!?/p>
“笑話,”文旦撇撇嘴,“我根本沒想她。你身上也太臟了,去洗個手吧,跟剛從土里刨出來一樣,老總看到你這樣子,說不定會因?yàn)閮?nèi)疚而吃不下飯的?!?/p>
老總才不會因?yàn)槲叶圆幌嘛?。但我知道文旦平時被別人抓著痛腳,就會很拙劣地岔開話題。我笑了笑,道:“你先去吧,我洗手?!?/p>
剛擰開水龍頭,從樓下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尖叫聲:“步步!”這聲音突如其來,尖利得可以當(dāng)?shù)蹲佑?,我被這聲音驚得一激凜,打了個寒戰(zhàn)。文旦聽得熱鬧,馬上回到樓梯處向下望去。我的心卻又沉了下來。
我把水龍開到最大,像要洗脫一層皮一樣拼命洗著。文旦這里走了過來,道:“哈,有條小狗不知被誰捅死了,我們這兒還有個變態(tài)。他……”
他突然頓住了。我抬起頭,看見文旦狐疑地看著我,眼里,已有一絲懼意。我一陣心煩意亂,道:“走吧?!?/p>
我的手上還沾幾根白色的短毛,被水一沖,立刻與手上沾著的灰塵一起被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