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說的……”我輕聲問著,手卻止不住地抖著。
她握著我的手緊了緊,“我不過隨口問的,沒承想你……”她歉意地笑了笑。
我看著她,滿腹疑問,只能暗自壓下,也笑了笑,沒再說話。我不知道這個問題若是真的會怎樣,有的時候我寧可不去想他是那個睿親王,不去想我們彼此的身份,我只知道我牽住的手是子軒的手,只知道這一輩子、下輩子,我們不離不棄。太醫(yī)說過的,不需思慮過甚,我只愿想到此處,不要再想。依我的個性,想不通的從來不愿去想,可誰又知道,竟會得了這樣的病呢。
“二哥不會的。”秀兒低聲道。
“嗯?”我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她。
“我知道,”秀兒看著我,暖暖的笑意,“我知道,二哥會娶的人只有你。”
我看著她,坐了起來,輕輕吐了口氣,“可我也知道,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甭牭竭@句話,她神色一黯,沒再說什么,看她如此沮喪,我笑著勸解道,“可還是有如意事?!彼痤^,看著我,我繼續(xù)說道,“我們肯定會萬事順意的,一切都會解決的。”
“這會兒你倒想開了……”秀兒搖搖頭,輕笑著道,“思慮甚深……到底哪個是你呢?”
我笑看著她,沒有回答。
就算有再多坎坷,只要我們堅守住彼此的心,就會好的,不是么?
手中拿著太醫(yī)開好的藥方,笑著看了看,卻是一點也看不出頭緒,也想不出頭緒,“這樣的身子,怎么會是我呢?”
就這樣叨念著,卻恍然想起,這本就不是我的身體——我來到這里以前,以前那個莫筱言應該是常年用冷水洗衣服的,這就是了——太醫(yī)不是說受涼所致么?我只不過淋了個區(qū)區(qū)小雨,若是我的身子,估計連感冒都不會的。
憂思,思慮甚深,雖然這段日子總也沒過得順心,但看太醫(yī)的說法,怕也是久有病根的,努力想著莫筱言的往事,想著想著我放棄繼續(xù)下去——再這樣下去怕是我真的有精神分裂了,也許筱言真的不曾快樂過……
“瞧你,一會點頭一會兒搖頭,一會笑一會兒皺眉頭的,”抬眼看去,小玉正在窗口探進頭來,問道,“看什么呢?”
我笑著把藥方放在桌上,起身給她開門,“沒什么,藥方?!?/p>
“你病了?”小玉推門進來,關切地問道, “看你這幾日臉色總是慘白,想問你卻總也遇不到,怎么了?”
“沒什么,肚子有些疼,小毛病?!蔽倚α诵?,拉住她的手,“你這幾日做什么呢?”
“手怎么這樣涼?”小玉握住我的手,詫異道,“以前冬天的時候是天冷,怎么現(xiàn)在都到夏了,手還這樣冷?”
“要不怎么會吃藥呢?!蔽覠o奈地指了指藥方。
她拿過桌上的藥方,仔細端詳著,口中喃喃道:“這熬藥的事情我是做不來的?!?/p>
“給我吧?!碧m兒走了進來,拿過藥方,對我笑了笑,“我跟藥房的陳公公相熟,這熬藥的事情我也做慣了?!?/p>
“你常熬藥么?”我好奇地問蘭兒。
她愣了一愣,低下頭,神色黯然,只是盯著藥方,低聲道:“我娘身子不好,小時候常給娘親熬藥的?!?/p>
“蘭兒……”小玉看著蘭兒,張口要說些什么。
蘭兒突然抬起頭來,笑了笑,“我去抓藥了?!毙崔D身離開。
“小玉,”我看著蘭兒離去的背影,問道,“蘭兒娘親的病?”
小玉嘆了口氣,“蘭兒的哥嫂待她娘不好,這會兒她娘病重,家里傳來口信說,怕是熬不過去了,蘭兒不能侍候在身邊盡孝,只能干著急?!?/p>
“宮里不能放她出去么?”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錯了,若是出宮這樣容易,我還在這里呆著做什么呢。
“宮門深似海,哪里是我們想出就能出得去的。”苦笑著說完這句,平素嬉笑的小玉也沒了心思,兀自發(fā)起了呆。
“小玉?!蔽逸p輕地喚她,“所以在宮里要好好活下去,等到咱們出去的時候才能過好日子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