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緩緩地看了看芙蓉,點了點頭,芙蓉解下身上的荷包,交給秀兒,又神情恍惚地看了看皇上,退在一旁。
屋里再次恢復(fù)沉寂,只是沉寂中卻越加緊張。
“臣弟參見皇兄!”臨風(fēng)已然跪在了門外。
“臨風(fēng)?”皇上回神過來,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
臨風(fēng)看了看周圍的人,開口便問:“王太醫(yī),淑嬪娘娘?”
“回南親王的話,”那御醫(yī)早就癱倒在地,“老臣無能,只怕……”
臨風(fēng)看了看那御醫(yī),轉(zhuǎn)身對端木子俊道:“皇兄,臣弟知道一位名醫(yī),不知可否以讓她一試?!?/p>
“噢?”皇上轉(zhuǎn)過頭,一臉喜色,“快宣?!?/p>
“民女殷紅葉見過吾皇萬歲,萬萬歲。”第一次見紅葉一身素色,心中一愣,看著眼前恍如仙子的紅葉,暗自祈禱,但愿仙子能夠妙手回春,救下這臨危的淑嬪母子。
早就聽凌云說過紅葉出自醫(yī)學(xué)世家,紅葉這幾年也行醫(yī)救人,而剛巧紅葉最擅長的便是這婦科之癥。本想的,芙蓉若能晚些到淑嬪這里,紅葉或者能趕得及救下淑嬪的,可已經(jīng)是這樣的時刻,不知她到底有沒有把握。
“起來吧。”皇上看了看臨風(fēng),又看了看紅葉,問道,“可有把握?”
“民女自會盡力,但未曾見過貴主兒,”紅葉不卑不亢地回道,“民女不敢做任何保證?!?/p>
“你去吧?!被噬蠐]了揮手,“來人哪,帶紅葉姑娘去給淑嬪診病?!?/p>
紅葉卻沒有動身,繼續(xù)說道,“皇上,民女有一個請求?!被噬宵c點頭示意她繼續(xù)說,“民女診病的時候,不要旁人在近旁?!?/p>
皇上點點頭,“好,朕準(zhǔn)了?!?/p>
“皇上,民女還需要一個幫手。”紅葉緩緩道。
“皇上,淑嬪的身子豈能由這宮外之人隨意探看?”麗妃顯然亂了章法,不顧一切地阻攔。
“麗妃!”皇上止住了麗妃的話,對紅葉說道,“這里的宮女你隨便挑選吧,只要你能保住淑嬪和孩子?!?/p>
“謝皇上!”紅葉緩緩福了福身,接著看向我們,沖我點了點頭,“就她吧?!?/p>
我接過紅葉手中的藥箱,跟著她疾步走進(jìn)后面。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等在庭里的眾人,焦急、期盼、擔(dān)憂,還有——妒恨。
所謂助手,不過是在旁拿著藥箱,時不時地幫她遞針,看著她切脈,下針。從未見過如此鄭重的紅葉,時而蹙眉,時而切脈,時而沉思,看著她如此謹(jǐn)慎地下針,心中漸漸有了希望,雖然那著急的時候,不過是一時猜想,但總算是讓我猜著,紅葉果真不愧是醫(yī)學(xué)世家之后。本來想得甚是簡單,只是想著假如宮里的御醫(yī)都被麗妃買通,又或者真的到了手足無措無所適從的時候,至少或者紅葉會有什么秘不外傳的秘籍。但現(xiàn)在看來,一切果然被我猜中,也算是上天庇佑淑嬪娘娘。
一邊看著紅葉有條不紊地忙碌,一邊心下祈禱——但愿上天能助我們度過此劫,但愿紅葉可以救下這孩子。
忙碌半晌,再看窗外時,早已暮色沉沉,整個屋子只有我們?nèi)说暮粑?,淑嬪已然暈厥,現(xiàn)在呼吸卻平緩了下來,臉色也漸漸不再是慘白,雖然不通醫(yī)理,但也大概明了淑嬪是有救了。
又過了許久,紅葉把淑嬪身上的金針順次拔下,長舒一口氣,站了起來。
“紅葉,”我焦急地問道,“怎么樣?”
她把手中的金針遞與我,又笑了笑,“放心。”
心頭如大石一般終于落地,至少現(xiàn)在淑嬪安然無恙,外面的一切應(yīng)該也都查清楚了,不管麗妃買通的黑手到底是誰,至少現(xiàn)在大家都沒事,緊張的情緒瞬間松緩。終于可以舒一口氣了。
收起金針,背上藥箱,便隨紅葉出了后庭。
回到前庭中,卻看到太后已然端坐庭上,我頓時一愣,該來的全來了。只是這庭里的氣氛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皇上坐在太后右手邊,南親王,怡寧公主,麗妃都各自安坐,卻都各自不安地看著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