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魯,早安!”
他悵然地嘆了一口氣,視線下意識(shí)地看向位于左側(cè)的玫瑰花叢,倏地,他一震,緊接著呼吸急促起來,綠色眸子閃著激動(dòng)的光芒,隔著朦朧的霧氣,一眨不眨地看著玫瑰花叢中正在采摘玫瑰花的背影。
那背影婀娜嬌小,卻也是他最熟悉的。
他沖了過去,將背影的主人緊緊地抱在懷里。
“露娜,你回來了,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
塞琳娜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得手中的玫瑰散落了一地,她想要掙扎卻完全使不出力道,那個(gè)抱住她的身影,仿佛是害怕她會(huì)突然消失,緊緊地將她捆在臂膀之中。
那懷抱極其溫暖,趕走了清晨的寒意,讓她竟有些沉醉。
天還未亮,后頸因?yàn)槭澄镞^敏而起的疹子有些瘙癢,她無法入睡,便喚來朵蕾,涂了一些藥膏。或許是瘙癢難耐,她了無睡意,便打算出來走走,以免發(fā)絲粘到藥膏,她讓朵蕾取來紗巾將頭發(fā)裹了起來,然后獨(dú)自來到這片美麗的玫瑰花叢前?;蛟S是它們太美麗了,讓她想采些回去放在寢殿里,卻未想到除了她之外,還有其他人,而這個(gè)人竟如此唐突。
她打算呵斥,卻看到那人的身上穿著紫色金邊的衣袍,而在赫梯能穿紫色金邊服飾的只有一人。
“皇帝陛下……”她輕喚道。
薩魯一顫,這聲音不是他熟識(shí)的甜美。
當(dāng)他的視線觸及塞琳娜絕美的面容時(shí),所有的喜悅都從他身體里抽離,一絲不剩。
她沒有令他震撼的紫眸,也沒有令他隨時(shí)都可以安然入睡的香氣,更沒有他朝思暮想的美麗,懷里的她是陌生的。
他頓時(shí)有種從天堂掉落地獄的痛楚,讓他絕望得想要號(hào)叫。
猛地,他推開她,因?yàn)橥纯?,他五官扭曲,綠色的眸子像是看到了最不可饒恕的人,陰沉得發(fā)黑。
“你是誰?”
被他推倒在地上的塞琳娜聽到問話,手肘上的痛也毫無知覺了。
他竟然問她是誰?
在那猙獰如同一頭狼梟的綠眸里,她的的確確看到了“陌生”二字。
他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她卻從未忘記過這雙在她初到赫梯時(shí)便震撼她的綠眸。
她心里有股惱意涌起,跌倒在地上的身體因?yàn)檫@股惱意而顫抖著。
“我是你未來的妃子!”她提醒他,卻未對(duì)他說出自己另外一個(gè)身份。
薩魯?shù)碾p眸里凝聚起一股陰森的暴戾,“放肆!”
他的眼神陰森犀利地穿透了她的身體,她有些顫意地將身體往后挪。
“公主!公主!”朵蕾突如其來的叫嚷聲從遠(yuǎn)處傳來,不一會(huì)兒,她便看到了跌倒在地上的塞琳娜。
“公主,你怎么了?有沒有受傷?”朵蕾急忙沖了過來,想要扶起她,視線一瞥,才發(fā)現(xiàn)有另一個(gè)人在。
“大膽……”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薩魯那充斥著狂怒的眼神給嚇到了,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
“朵蕾……”塞琳娜喊道,手肘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嚴(yán)重了。
“公主,您……沒……沒事吧?!倍淅俟蚺赖剿砼?,說起話來也有些慌亂,因?yàn)樗_魯光是站在那兒,就有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逼迫與窒息感,倨傲且橫霸。
“你是希臘公主?”薩魯瞇起眼,看著地上因痛楚而冒著冷汗的塞琳娜。
她痛得說不出話來了,只能用點(diǎn)頭代替回答。
“公主,您流血了!”朵蕾驚詫道。
只見塞琳娜白皙如玉的手臂上有一道擦傷,鮮血沾著泥土滲出,觸目驚心。
她蒼白著一張臉,在朵蕾的攙扶下站起身。因?yàn)樘弁矗{(lán)眸里浮出一層霧氣,看起來楚楚可憐。
但薩魯仿佛沒有看見,他眼里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反而更為厭惡,只是說了一句:“這里的玫瑰花,你沒有資格碰?!?/p>
沒有任何抱歉的言語,甚至也沒有招來侍女或者醫(yī)生,他只說了這么一句,好似這些玫瑰比起她重要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