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應(yīng)行嗎?好好的女兒妹妹,就剩骨頭渣了?!背岳^續(xù)義憤填膺,轉(zhuǎn)念一想,“一邊愿娶,一邊愿嫁,還要我做什么?當伴娘?”
八阿哥第一次發(fā)現(xiàn),同她說話也有很費勁的時候,有些艱難地說出此行的重點:“她家里答應(yīng)了,可那姑娘不答應(yīng)。自從知道了九弟的身份,就沒給過好臉色。”
“那當然,不能給,更不能答應(yīng)!”楚言的態(tài)度立刻轉(zhuǎn)彎,“九爺定是隱瞞了身份,騙那姑娘他尚未定親更沒娶親,不知怎么花言巧語,最后再霸王硬上弓。也不想想,他都娶了幾個老婆了?讓我們家女孩兒給他做侍妾?做他的清秋大夢!”這種流氓,在美國就是性罪犯,搬次家都該上警局備注,各州各地都要在網(wǎng)上公布示眾,提請公民注意安全。
八阿哥開始頭疼,目光不露痕跡地四下掃過,聲調(diào)放得更低更軟:“這事兒,不是你想的那樣。要說起來,她娘家身份不高,九弟肯三媒六聘已經(jīng)——”
見她兩道眉毛漸漸絞到了一塊兒,八阿哥心里有點發(fā)虛,一回京就聽見老十老十四拍案叫絕地談?wù)摷{爾蘇出的洋相,那一趟要落在他身上,他是跑還是不跑?連忙換一個方式說話:“這事兒是九弟欠妥當,可他這回是動了真心,才肯費這么大周章。那姑娘心性甚高,脾氣也不小,進京這一路上,對九弟一天三頓加消夜點心地罵,要不是動了真情,九弟哪兒受得了這份閑氣?!?/p>
楚言果然被勾起好奇心,能讓“花心老九”甘心受氣的,是什么樣的神仙妹妹?從來一物降一物,九阿哥這條惡龍的捕龍手出現(xiàn)了?從此人間能減少一大害,也是善事一件,阿彌陀佛!
八阿哥看她轉(zhuǎn)著眼珠子思量,心中除了嘆氣,還是嘆氣。這兩個人,談起生意來,常常一拍即合,其他的時候就沒有對過盤,總是一副“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更不順眼”!這回,九弟沒奈何,求到她身上,怕是有的苦頭吃!
果然,楚言認真想了想,露出巫婆般的笑容:“這事,我管定了!”
八阿哥替弟弟頭皮發(fā)麻,干干笑道:“讓她先住到你嬤嬤家,請你嬤嬤嫂嫂勸勸她,成嗎?”
楚言奇道:“你們沒地方給她住嗎?”
“不是。這個——”八阿哥躊躇著怎么說。那姑娘的身份有些尷尬,姓佟,可在龐大的佟氏家族只是不起眼的一支遠親。她父親因為生意的關(guān)系與佟爾敦有一點聯(lián)系,佟爾敦能做的也做了,不能再指望佟家哪位長輩為她操心勞神。而女孩兒的性子太烈,膽子太大,交給誰都不放心。八阿哥安排九阿哥帶著她先住在自己城外的莊子上,關(guān)上門詳詳細細地說明了利害關(guān)系,勸九阿哥放手算了。
九阿哥當初勸八阿哥頭頭是道,輪到自己頭上,卻是咬緊了牙,不松口,非把那姑娘娶到手不可,想來想去,最適合幫他的,還是楚言。
八阿哥不想把楚言繞進去,一回府,先求八福晉幫幫自己的表哥。八福晉這一年來,性子大改,好相處多了,二話不說,第二天就去了莊子。她兩人倒是相談甚歡,可正事上毫無進展。八福晉回來,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八阿哥的詢問:“我怎么說都是婆家人,把老九能夸的地方都夸了一遍,不好說的話,說了徒惹人嫌。那丫頭入了我的眼,等真進了老九的門,我會看顧她。可眼前這事,你得找個她娘家的人來?!?/p>
八阿哥沒奈何,有了這檔子事做借口,倒也可以大搖大擺地進慈寧宮找人。這會兒,想了想說:“九弟自然有地方給她住,她不肯嫁,又哪里肯住九弟的地方?就是我的地方也不合適。讓她住到佟家又怕委屈了她。我想你嬤嬤一家人好,沒那么大規(guī)矩,算來也是你家里的人,你嬤嬤嫂嫂還能幫著勸勸她,要能住那兒,最好不過了?!?/p>
楚言猶豫著,古代避嫌的規(guī)矩很多,她到現(xiàn)在也沒弄清,那個女孩不肯嫁給九阿哥,多半是被強制帶進京的,要幫她先要把她從九阿哥的魔爪下解救出來,可是——“她的脾氣很壞嗎?怎么個壞法?像誰?”要是像綠珠,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