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這么早成親。”十三阿哥淡淡地說。

楚言呆了一下，拿不定主意可不可以問為什么。

十四阿哥已經(jīng)大聲嚷嚷起來：“十三哥，你幾時成親，我管不著！就不成親，也得快點開牙建府。額娘說長幼有序，你沒建府，我也不許建府，成了親還得住在宮里。”

這個邏輯好像有點跳！楚言還在努力理解十四阿哥的思路，冰玉在旁奇道：“十四爺，難不成，你成親就是為了建府？”

“那是。要不然，屋里放個女人，多麻煩！”十四阿哥老氣橫秋。

楚言和冰玉面面相覷，暗暗為他的未婚妻掬一把同情淚。

“原來，十四爺覺得女人很麻煩??？”楚言干笑兩聲，“可，既然都要娶了，總該對人家負(fù)責(zé)吧？”

十四阿哥反應(yīng)還算快，連忙送上兩頂高帽：“我可不是說你們。你們倆可是難得的奇女子，咱們一塊兒這么久了，我何嘗嫌過你們？我既答應(yīng)了娶舒舒覺羅氏，當(dāng)然不會虧待她?；拾斠呀?jīng)給了她側(cè)福晉的名分?！?/p>

名分？男人總以為給了名分，女人就該滿足。名分像條鎖鏈，把女人掛在男人身上，可鎖住的只是女人，不是男人。在西方在現(xiàn)代，一個妻子的名分，至少從法律上確定了唯一女主人的地位，保護(hù)了她所生子女的繼承權(quán)。側(cè)福晉，算什么名堂？

屋里有些冷場，十三阿哥笑道：“楚言，這回南巡，你不跟著去了嗎？皇阿瑪可是定了要去杭州的。要我?guī)湍憬o家里帶什么東西？”

太后也問了她同樣的問題。楚言就說上回在江寧見過父親，已是皇上破格的恩典，不敢貪求更多，冰玉的父母很思念女兒，不知能不能讓她跟著去，自己留下來陪伴太后太妃。

太后太妃又沒口地夸了她一通，又是明白事理，又是體恤別人，又是孝順乖巧，同康熙一說，惹得康熙也大大地稱贊她一番。新年時，三位大老給她的賞賜尤其豐厚，各宮嬪妃見風(fēng)使舵，讓她又狠撈了一瓢油水。

冰玉得到通知，讓預(yù)備隨侍康熙，伴駕南巡，歡喜得大哭了一場，抱著楚言說不出話來。

楚言恪盡做女兒的本分，為杭州的“家人”準(zhǔn)備了一大箱禮物。感覺上，佟世海很愛前妻，在長女身上傾注了大量的父愛，這是“楚言”的幸運，可是，對于她的三個異母弟妹，未免有失公平?！俺浴笔蔷种兄耍凑账龕墼鞣置鞯男愿?，估計沒少仗著父親疼愛，給繼母氣受。旁觀者清，她很同情這個繼母和她的孩子。不管是原來的楚言還是她，都不可能陪伴佟世海了，也該讓“爹爹”得到一個真正幸福的家庭。禮輕義重，傳遞的是她的心情和愿望。

十三阿哥過來取東西的時候，說康熙真的要為他開牙建府，估計他在南邊的時候，內(nèi)務(wù)府就能把地把錢劃下來。四阿哥也要跟著去的，十三阿哥沒別人可托，聽說“清粥小菜”是楚言自己主持改建，就想請她幫這個忙。

楚言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十三阿哥一直對她很好，幫過她很多忙，她也欠了他不少情，再說，雖說他后來是雍正的竑股之臣，才干出眾，這會兒，辦實事的經(jīng)驗還少得可憐，沒法想象他同工匠錙銖必較的情形。

康熙出京，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冰玉都跟著去了。沒幾天，胤禩也往北邊辦差去了?？滴醮蟾琶磕贶囻R勞頓地跑塞外也煩了累了，決定在喀喇河屯行宮附近另外選擇“土肥水甘、泉清峰秀”的地方修造一座更大的避暑行宮，兩年前木蘭圍場行圍回京途中，在行宮附近的河谷發(fā)現(xiàn)一處風(fēng)景“蔚然深秀”且“舊無人居墓廬”的地區(qū)，選定作為新行宮的地點。這事醞釀了兩年多，終于決定今年動工，胤禩被派去作前期的準(zhǔn)備和規(guī)劃。楚言猜想，這就是后來的承德避暑山莊，雖然此時還沒有承德這個地名，也不叫“避暑山莊”。

以她的本意，倒是愿意扮作胤禩的丫頭，跟著去看看那塊未被雕琢的天然寶地，見證一下世界級文物的誕生，但是，不能！就算是八福晉，也不能跟著老公出差。楚言留在京城，過著平淡卻不無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