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你也不問問是什么,就要了?”他好脾氣地笑著,一臉寵愛。
“先要下來,不喜歡再還給你。”她答得理所當(dāng)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她老早規(guī)劃中想做的一件事,得意地笑道,“我想好了!你先幫我找這么個人,然后——”
金錢有限,事業(yè)無涯。身處東西開始分化的時代,以她對未來的了解,站得比這些人高,看得比這些人遠,也許可以做些事情,拓寬這些人的眼界。楚言在睡夢中對著咖啡,巧克力,洋酒流口水之余,認為可以做的一件利公肥私的事就是組建一個遠洋商隊,派人去西洋做貿(mào)易,主動采買對經(jīng)濟和科技發(fā)展有用的東西,而不是等著黑心的洋人往中國傾銷垃圾。
這件事與清朝閉關(guān)鎖國的愚民政策大有沖突,不能靠她來辦。只要讓這里的龍子鳳孫發(fā)現(xiàn),跑到西洋做生意,賺錢大大的容易,別人不說,九阿哥自然沖鋒在前,大把眼紅他的人也會立刻跟進。最終,他們能不能顛覆愚蠢的國策,為中國打開一個新的局面,就要看造化了。
難的就是這第一次。她是不可能親歷親為的,需要找到一個對西方社會和語言有所了解,可以獨自與西洋人生活交道,做事機警靈活,又比較老實的清朝人。原本可以通過佟家物色這么個人,可佟爾敦明顯不會支持她“胡鬧”,與佟世海見面時,她擔(dān)心的要想的事太多,根本忘了這茬。這一下才想通,胤禩是她最可靠的盟軍,能力效率是不用說了,就算是胡鬧,她也可以使出撒嬌耍賴色誘胡攪蠻纏等十八般武藝,磨得他答應(yīng)。
先噼噼啪啪開出一個單子,是她要采購的西洋東西,叫胤禩找個人替她去西洋跑次腿。
八阿哥已經(jīng)很習(xí)慣她的不按理出牌,只當(dāng)她真的要,答應(yīng)派人幫她找那些東西,在來華的洋教士洋商人中打聽。
“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我咽氣之前也未必尋得齊。”她撇撇嘴,“況且,你巴巴地求上門去,他們還不血口大開,狠狠宰你一刀?這些東西原本在西洋也值不得什么,派個人去跑一趟,又省錢又省力,何苦便宜了洋人?”
八阿哥好氣又好笑,狠狠擰了擰她的鼻子:“那種話也是這么混說的?你當(dāng)是讓人跑趟江南川北嗎?跑一趟西洋,來回,弄不好就是七年八載的,語言又不通,讓誰去?你看看那些洋教士,有幾個回去探過家?”
“這個人不好找,這件事不好辦,人家才來求你嘛?!背砸荒樏男Γ锹曕菤?,使出八爪神功,抱著他磨蹭。
八阿哥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下去,又驚又疑:“你,你哪里學(xué)來這個?”
小說電視里不是說男人最吃這一套?難道是她沒掌握好火候?算了,還是本色演出!楚言刷地翻過一張臉:“西洋哪里有那么遠!從廣州搭船去印度,印度到英吉利有東印度公司定期的船,來回也就一年半載。我以前就問過那些西洋商人,有的人就是這么走的。洋教士不回去探家,有什么奇怪。洋教士者,洋和尚是也!六根早斷,還有什么家?再說了,他們在原來的地方,無所事事,一無所長,混不下去了,才跑到大清來騙吃騙喝。你們沒見過世面,才把他們當(dāng)寶貝供著。好好的,誰會愿意背井離鄉(xiāng),遠渡重洋,跑到一個不知道什么樣的地方去冒險?”這年月,一不時髦出國留學(xué),二不流行跨國旅游,海上有海盜,又沒有接種疫苗,這樣的長途旅行,有危險的!
可憐八阿哥,驚魂未定,就被她一頓炮轟,只急得伸手捂住她的嘴:“越說越不像話!傳出去,成什么事?那些洋人,也算各有專長,皇阿瑪對他們也是禮遇有加,哪里有這么不堪!”
楚言扒拉開他的手:“你不信?要不,我讓十爺十四爺悄悄抓兩個回來,找一幫小子,陪他們練練,看他們還擺不擺得住道貌岸然的嘴臉,實招不實招?”
怕她真的拉上別人胡鬧,到頭來無法收場,八阿哥無奈地答應(yīng):“他們愛怎么怎么,與你我何干?你的事,我答應(yīng)過,自會替你籌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