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內(nèi)連著失去了兩條尊貴的生命，對佟家意味著什么？沒有人知道。

老太太的靈柩停放在正廳，是喜喪，來來去去的人倒也沒有太多的悲傷。老太太住的院子反而空了下來，靜悄悄的。

楚言抱膝坐在臺階上，呆呆地看著院子中央那座假山。她在這里所有的幸運(yùn)與順利，歸根到底，都緣于老太太對楚言異乎尋常的疼愛。那位福壽雙全，閱世練達(dá)，心靈仍然柔軟的老人離開了，帶走了好多謎底。

正月里，她回宮的前夜，是滿洲習(xí)俗“走百病”。老太太遣散了眾多的兒媳孫媳，把丫鬟婆子打發(fā)得遠(yuǎn)遠(yuǎn)的，只扶著她在這院子里轉(zhuǎn)著圈走著，說著話。

“人非圣賢，總會犯錯。有些事錯個一兩次也無妨，有些事卻一次也錯不得。有些事，錯了就要改。有些事，一錯只能再錯，只能錯上加錯，將錯就錯。”剛聽到這幾句話，她有一種感覺，老太太莫非已經(jīng)知道她不是真的楚言，卻在將錯就錯？

“女人活在世上，有些苦該吃，有些苦不該吃，有些罪能受，有些罪不能受?！崩咸阆敫嬖V我什么？什么是我該吃的苦？什么是我不能受的罪？

覺得有人在她身邊安靜地坐下，她微微扭頭，輕聲問：“你可有不能犯的錯？可有不該吃的苦？可有不能受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