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嗨。”銀月把眼鏡扶正,最終選擇了跟瑪阿塔一樣的打招呼方式。
“你……”影血終于吐出一個字來。
“你們都在?!便y月調(diào)整坐姿,居然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那就好了。嗯……這是哪兒?”
“什么好了?!”影血幾乎把銀月扔出去,他匪夷所思地瞪他:“你怎么搞得,為什么也——妮可呢?”
“她,我想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報警了?!便y月?lián)蔚嘏查_一些,相對平靜地說。瑪阿塔木然瞧著他右手中握著的幾根小樹枝,大腦皮層已經(jīng)疲憊得拒絕反映了。她喃喃:“妮可,報警?”
“是的。”銀月點點頭:“我們說好,要是我也不見了……就是那個狀況,她馬上就去報警?!闭f到這兒他轉(zhuǎn)向影血,沒容對方說話:“知道嗎,你們剛才一下子消失了,在我們眼前。然后,你們每個人的位置上掉下了這個?!彼疽饬艘幌掠沂帧傺僖幌⒌臒艄饫?,三根硬梆梆的樹枝被握成一束。
那幅場景像慢鏡頭一樣從心里閃過,瑪阿塔一怔,一種異樣的靈感電光火石而來。她抓不結(jié)實,無法說清,只能怔怔地望著面前的三個男孩兒。
“我們當(dāng)時還以為你們是變成了這東西呢?!便y月無力地笑笑,扔掉樹枝,如釋重負(fù)地靠在影血肩上?!八阅芸吹侥銈冋婧??!?/p>
“好什么,你知道這是哪兒?”影血皺眉,似乎要發(fā)火兒,但終于是嘆了口氣?!罢f到底,你也去碰了那本書?”
“嗯?!便y月垂下眼睛?!拔抑朗悄莻€六芒星陣的作用,但是不站進屋子里似乎就沒事兒,我想試試看,所以……對不起?!彼痤^來朝瑪阿塔笑了一下:“挺自私的,讓妮可一個人留在外頭。她是個勇敢的姑娘,我恐怕……還是不行。”
聽著這個古怪的邏輯,瑪阿塔心里沒來由的一軟,一股莫名的溫暖和踏實緩緩涌上。說不出話來,她微微搖了搖頭。
手電終于在這一刻熄滅了。
靜默的黑暗維持了一陣,影血開始告訴銀月這是個怎樣的房間。這個時候瑪阿塔意識到,塞卡雷斯已經(jīng)很久沒說話了。
猶豫一陣,她朝那小個子坐的方向挪了過去。“妮可已經(jīng)去報警了。”她輕輕地說。
“我只是在想,那本書?!比ɡ姿姑黠@冷靜了下來,聲音甕聲甕氣的,若有所思。“看見了嗎,這么多這么多重的保護,簡直做絕了,那到底是什么?真可惡,我看到封面是古魔法文字的,發(fā)音好像是什么……巴、巴其斯,可那又是什么意思?”
瑪阿塔覺得,塞卡雷斯有點兒太執(zhí)著了。身在這么個莫名奇妙的地方,不著急處境,反倒對那本罪魁禍?zhǔn)啄钅畈煌?!不過……想想似乎也是好事,如果他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那幾根枯樹枝上,不知道又要怎樣對法陣的運行發(fā)表意見了,瑪阿塔目前實在不想聽見有關(guān)“地球”的任何一個字。
在這種情況下,時間已經(jīng)沒了概念,現(xiàn)在是兩點還是三點呢?不知道妮可聯(lián)系到了警方或者神樹院的長老沒有……他們會相信嗎?即便會,什么時候才會來人啊?又或者……瑪阿塔胡思亂想著,其間也不免夾雜點兒絕望透頂?shù)南敕ā绻@里真是,好吧,真的是另一個世界,那么神樹院的人會有辦法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記沉沉的響動傳了過來。
瑪阿塔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但是緊跟著,聲音再次響起,而且身后的墻壁也隱隱有了震動。這一下兒,她沒發(fā)坐在那兒了。
“聽見了嗎……”她返身后退,撞在旁邊塞卡雷斯的腿上。小個子還在琢磨那本書,此時驚覺:“什么?神樹院嗎——這么快?”
“不可能!”影血似乎站了起來,瑪阿塔身邊細(xì)細(xì)簌簌,他走過去,手摩挲在墻壁上。那里的聲音時大時小,就像敲門一樣,怦怦地一下下扣入人心里。
銀月坐在黑暗里,喃喃:“……是校長?”
又是一顆炸彈?,敯⑺似饋恚艁y中幾乎跌到,她摸索后退,心里無比清晰地明白過來:對啊……怎么會沒想到,那法陣是誰布置成的?這么個地方,最有可能發(fā)現(xiàn)他們的是誰?或許在觸動法陣的那一瞬間水芫就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呢!而他們……天啊,他們竟然還一心一意等待著神樹院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