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妮可驚呼,“別呀,我們社團活動的時間!就不能改成周五?”
“你以為學(xué)生會辦公室天天都能空閑成這樣等著咱們來討論秘密嗎?”塞卡雷斯不客氣地瞪來一眼,“而且,你們的‘極限運動’和校長近在咫尺的陰謀,哪個更重要,嗯?”
“好吧好吧,”妮可舉手投降,“周六,就這樣?”
五個學(xué)生稀里嘩啦地離開位子。銀月把記憶筆、稿件和復(fù)印件小心地收在提包的夾層里,塞卡雷斯在關(guān)掉電腦前,清除了機器里事關(guān)今日的所有記錄。
看看掛鐘,時間居然已經(jīng)是晚上七點了,窗戶外頭暗得一塌糊涂。
“去喝一杯吧,順便把晚飯解決了……”影血困倦地伸展開一個懶腰,之后他隨手接過了銀月沉甸甸的書包朝門口走去,“不能讓一整天都是郁悶,走嗎?”
已經(jīng)過了晚餐時間,走廊里陸陸續(xù)續(xù)有一些上自習(xí)的學(xué)生們夾著卷軸和筆記本經(jīng)過,兩壁仿火把式的教堂壁燈這會兒亮得通紅,不時發(fā)出燃燒時才有的惟妙惟肖的“噼啪”聲。瑪阿塔他們五個一路從盡頭的學(xué)生會辦公室走了出來,當(dāng)中,妮可一臉痛苦地望著影血和銀月——
“又,又是螃蟹酒吧?!非得是那兒?咱們就不能考慮換個地方嗎……”
“看來你對那兒的老板挺有成見?!庇把粸樗鶆拥匦πΑcy月則溫和地望過來一眼,“不像你想的那樣,他人不壞,只是平時不太容易看出來?!?/p>
“庫索斯在上!寬容我不反對,但也不能謀殺原則——你們……好吧,你們不是女孩子,你們不會明白的……”妮可絕望地搖搖頭。
“哦?說說?!庇把唤?jīng)心地把書包搭在了肩上。
妮可愣了一下,仿佛沒料到這個看起來酷酷的男孩兒竟然也會對這種有點八卦的問題感興趣。然而馬上的,那些淤積在她心中已久、關(guān)于曼尼·歐威爾的抱怨同時復(fù)活,它們一個一個排著隊,像活火山那樣爆發(fā)了——
“真的要說的話,得從我第一次知道有這么個人開始……”
聽得出來這是個漫長的話題,他們旁邊,比大家矮了一截兒的塞卡雷斯這時清了清嗓子。他向瑪阿塔遞來一個眼色,收到訊號之后,兩個人同時放慢了腳步。
當(dāng)大家轉(zhuǎn)過中廳,五個人之間已經(jīng)拉開了點兒距離,塞卡雷斯說話了。
“是抹除還是奪???”
“什么?”瑪阿塔吃了一驚。聽起來這似乎是個毫無來由的提問,但是塞卡雷斯壓著聲音,一臉理所當(dāng)然。
“得了,我想你應(yīng)該看出來了。關(guān)于黃禾的記憶?!?/p>
沉默片刻,瑪阿塔意識到現(xiàn)在必須正視這個問題了,于是她輕輕吸了口氣:“我想,是奪取。我腦袋里常常冒出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這么看來,這只能是他的?!?/p>
“哦?!比ɡ姿蛊届o地點點頭,“這么說,你干得還挺漂亮。”
“不,請別在這個時候挖苦我……”瑪阿塔無力地說。
“沒有,我是說真的?!比ɡ姿拐J真地看過來一眼,“要是我分析得不錯,黃禾那些記憶也確實不是幻覺的話,就說明你是在他瀕臨崩潰的時候幫了他一把,而且,最妙的是讓教授們覺得這是黃禾受刺激過度,自己遺忘的癥狀。不是很好嗎?至少咱們現(xiàn)在比他們多知道一些事情。”
反復(fù)把這番言語咀嚼幾遍,瑪阿塔驚異地瞪大眼睛,懷著謝意由衷感嘆:“……塞卡雷斯,你這一輩子說得最真誠而且最好聽的話也許就是這句了?!苯Y(jié)果受到贊揚的家伙非常不領(lǐng)情地白了她一眼。
“不過我還是很奇怪,如果真是‘記憶奪取’,我不可能有時間跟他簽訂契約啊?!卑涯_步放得更慢一些,瑪阿塔悄聲遲疑,“而且我的魔法等級恐怕……”
“是啊,我早注意到了。沒看出來?最開始校長對他施用‘強迫認知’的時候,也沒有什么契約。”
“……對!”她吃驚地醒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