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這里的時候,瑪阿塔他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我沒法理解,真的。”對此,妮可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震驚更加妥帖,“這樣他也會答應、也會上當?都這樣了!黃禾就沒有感覺嗎?老香菜這是要把他變成啞巴、一輩子拴在籠子里啊!要是我,寧可去研究所也不會上這種當!”
“對,那是因為你思維清晰而且了解水芫的作風。這小子不,他嚇壞了?!痹谒砗?,影血緊緊皺著眉頭,聲音冷淡:“至于什么獨眼怪,也不過是欺負他不了解咱們這兒的魔法罷了,真有人能把契約和人體變形聯(lián)系起來嗎?就算他是水芫?!?/p>
“我不信?!币贿叄y月面色蒼白地直搖頭,“古德教授什么也不說嗎?他怎么會眼看著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那時,聽著他們的對話,瑪阿塔心里亂糟糟的,腦海中有抑制不住的離奇片段閃閃而過。她感受著它們,不著邊際的疼痛就像海水一樣涌上來,起潮落潮般的曲線。
——讓他回家,真的就不可能了嗎?她無法說服自己平靜處之。
現(xiàn)在,畫面里顯示出的是生活區(qū),維達教授的公寓。
一如傳說所言,那是一個把華麗推向極致的地方——所有家具擺設看起來都像是裝飾物,而所有裝飾物,一眼看過去則都有一種讓人熱淚盈眶的效果。在這里,無數(shù)色彩堆疊成一種境界,強烈磨練著人類眼球的承受能力。
挪動鼠標,塞卡雷斯把維達帶領黃禾進門時的那一長串炫耀和房屋介紹給略了過去。此刻,屏幕里是維達的臥室——那個有著紫羅蘭色窗簾、酒紅羊毛地毯、巨大落幔雙人床和無數(shù)花色壁毯的地方。黃禾在他的指揮下已經(jīng)換好了一件超大的粉色絲緞睡衣,忐忑地縮坐在大床的一沿。
“教授……我想了一下,就算是我能保密,那別人呢?別人已經(jīng)知道的怎么辦?”望著維達的背影,他小心地說。
“別人?你指我和斯歐嗎?”維達心不在焉。此刻他正坐在一套組合柜的梳妝臺前忙叨,一身珍珠白的睡衣,襯得滿頭直發(fā)紅得像是快要滴下血來。
“不是,是那些人,我今天剛交的朋友們?!秉S禾低聲,“我都跟他們說了,我的事兒,萬一……”
“不,他們不會知道的。”維達的調子很長,有一種習慣已成自然的故弄玄虛。
黃禾遲疑地看著他,屏幕里頭靜了下來。
半天,似乎是工作告一個段落,梳妝臺前的維達轉過身,帶著滿臉的小圓黃瓜片向黃禾微微地綻開一個笑容:“放心吧?!彼f,“今天之后,就沒人會記得關于你的事情了,沒人?!?/p>
……半個小時以前,當五個學生第一次看到這里的時候,初見黃瓜的爆笑就因為這一句話而被瞬間噎在了嗓子里頭。直到現(xiàn)在,第三遍看了,瑪阿塔每一次吞咽還都會覺得喉嚨生疼。
此刻,唯一還端端正正坐在電腦前的塞卡雷斯抿了一下嘴唇,雪白的額頭上,汗珠再次滲了出來。
屏幕里的黃禾驚呆了,他瞪大眼睛,無聲地索要一個解釋。
“對,”維達抽動嘴角,僵硬地微笑著,“校長會讓所有人把這些忘記,從開學典禮開始,一點兒不剩。當然親愛的,這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你看,我們得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糾纏和麻煩……說著,兩片黃瓜從他臉頰上掉了下來。
“所有人?”黃禾茫然地看著他,一瞬間,瑪阿塔能夠清楚讀懂他話語中的錯愕與失落。
而維達顯然是會錯了意,他攤攤手,眼睛里全是得意:“對,一整個學校。啊,當然除了我們,我和斯歐是他信任的助手,消除我們的記憶這是沒有必要的。我要告訴你的是,別懷疑校長的能力,他做得到。至于學校外頭,更不用擔心了,我想你也知道沒有什么東西能穿得過阿卡尼亞魔法學院的圍墻,所以這消息根本不可能外泄,我向你保證,我親愛的助手。”
“那他們也會忘了我嗎?”黃禾無力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