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愣了一下:“錢幣的演變?難道你想讓我從原始社會講起……”
在黃禾痛哭流涕之前,瑪阿塔終于聽出了問題的關(guān)鍵:“你是說名字的由來?”她試探地說,“那是因為歐威爾船長。我們以他的名字命名我們的貨幣,表示敬意和懷念……這樣解釋行嗎?”
“歐……威爾?船長?”片刻震驚,黃禾的目光眼看著往吧臺的方向滑了過去。
“庫索斯啊,你在想什么?當然不是這個歐威爾!”發(fā)現(xiàn)苗頭不對,妮可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吐血地解釋道:“聽著,這是個姓氏,神樹院沒規(guī)定別人不許姓它,但是你得知道,我們說的是《庫索圣典》上記載的歐威爾船長,是他給世界帶來了科學!這跟咱們后面倒酒的那個家伙,完全、一點兒聯(lián)系也沒有!”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跳起來狠狠翻了一陣褲兜,最后扯出一張淺橙色的紙幣拍在黃禾面前:“看看,是這個人,比某人可帥多了!”
那是一張面值十歐元的紙幣,四角復雜的紋飾中央印著一個中年男人的頭像——略長而微卷的頭發(fā),臉消瘦,有著滄桑的眼角和深沉的笑容。歐威爾船長,這是幾千年來,人們對他敬愛而又親切的稱呼。
有那么一會兒,黃禾好像聽呆了,又好像失望得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剩下?,敯⑺苫蟮赝^去,她不清楚他到底在底期待一個什么樣的答案,但是對于妮可極力撇清的兩位歐威爾的關(guān)系,他顯然沒有什么興趣。
盯著錢幣看了一會兒,黃禾喃喃地重復了一句妮可的話:“科學?”
“對,這個也要解釋么……”妮可無力地看著他。
黃禾搖了搖頭,一點點失落的驕傲:“科學我們那兒也有,也……挺發(fā)達的?!?/p>
“但是,聽你提過,你生活的世界沒有魔法?”銀月把記憶筆的頂端觸在額頭上,用盡量不傷害他的語氣問到。
黃禾悶悶地“嗯”了一聲。
妮可難以置信地張了張眼睛,只依靠科學帶來的動力生活,在她而言自然是件沒法兒想象的事情。
“一方面的失衡會迫使另一方面急速進步??磥磉@是咱們兩個世界各自的規(guī)律,很難說哪個更優(yōu)越一些。”銀月很有余地地分析道,記憶筆上的水晶飛快亮起兩顆?!包S禾……”他抬起眼睛,“能告訴我們,那個世界是怎么樣的嗎?”
沉默了一會兒,“圓的?!秉S禾伸出手來,用兩手的拇指和中指圍成了一個圈。
“呃?”
“地球是圓的,五分之四是海,森林沙漠什么都有,那么一球兒……不是,這讓我怎么說呢,我不清楚你們這兒是怎么回事兒,這兒……離太陽系有多遠?”
“黃禾,”銀月抱歉地搖搖頭:“是這樣的,我們不討論星球說,這個概念千年之前就已經(jīng)消失了?!?/p>
“為什么?!”黃禾驚恐地瞪起了眼睛。
“哈納克的意思?!苯锹淅?,影血隨手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里,“什么事情都要利弊權(quán)衡吧。它認為有些事情研究得越詳細就越深入誤區(qū),所以,禁止了?!?/p>
“然后就真的沒人研究了?!”黃禾難以置信地傾過身子。
“當然?!?/p>
覺得這個回答的語氣未免太冷了些,妮可堆起笑容來加以補充:“科學與魔法的平衡嘛,你要知道,要是星球說鉆研得太深入,那我們就不得不放棄星象占卜了——這個損失可未免太大了點兒。這是哈納克的選擇,所以……”
“為什么!這什么人?一個學術(shù)領(lǐng)域說禁止就禁止了?!”黃禾煩躁地激動起來:“我有可能坐著你們的宇宙飛碟回家??!——如果一千年前你們那研究不停下來的話……占卜?我服了你們了……”
一陣讓人尷尬的沉默,瑪阿塔與妮可面面相覷,銀月則不動生色地又點亮了一枚記憶水晶。
“聽著,”他旁邊,影血靠回自己的坐椅里,銀色的眼睛淡淡一閃,“沒這個可能,首先你就不是坐著什么‘飛鐵’來的。而且,哈納克是我們的大地意識,想要回去,你就必須得聽聽它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