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和小娘親都是鵝蛋臉,眼睛雖然大,但是顯得太圓了,嘴唇的輪廓也不夠精致。更何況我雖然剛滿十五歲,個子卻已經(jīng)超過了一米六五。清蓉就說過我“長得不夠好”。
這樣一個丑丫頭竟然自作主張要退掉王府的婚事,大概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太不識好歹吧。
小娘親嘆了口氣,很疲乏地說了句:“算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娘只問你一句話,如果王府真的來退親,你不會后悔么?”
我很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明韶不是不好,可是一想到將來有那么一天,他的身后會圍著一群老婆,而我只是其中之一……就讓我渾身不自在。難道我學(xué)好一身武藝只是為了爭風(fēng)吃醋的時候占點便宜?
小娘親看我點頭,似乎松了口氣,唇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你不后悔就好。雖然確是一門好婚事,但是終究要我的女兒過得開心才好?!?/p>
我摟住了她的脖子,她身上有淡淡的甜香。有點像薰衣草。
她摸了摸我的臉蛋,像欣慰又像感慨似的說了句:“沒想到我梅清竟然生出了一個武藝出眾的女飛俠。也好,以后自己有俸祿,倒也吃穿不愁?!?/p>
原來她對我就抱這么點希望???看到我的臉垮了下來,她也笑了,“娘這是夸你的話,你自己想想,有幾個女子可以像你這般率性?”
這的確是西夏最走運(yùn)的一件事了——我真想對著冥冥之中神秘的主宰說一聲:謝謝。
如果當(dāng)初不是那么巧落在舞潮的身上,恐怕都不會這么逍遙自在地長成今天這個樣子吧。問題是該謝誰呢?感謝主?感謝菩薩?還是……
唉,怎么說著說著又亂套了呢?
羅進(jìn)曾經(jīng)告訴我說,刑部制服的黑色象征著律法的嚴(yán)肅無情和至高無上的地位,滾邊的紅色象征著執(zhí)法人員的忠誠和熱情。
我因此對這兩種顏色情有獨(dú)鐘。
刑部發(fā)給我的制服經(jīng)過小娘親的修改變得合身多了。
小娘親給我梳好了馬尾辮,又自作主張給我系上了一根紅色的絲帶。我本想說我是去上班又不是去選美,但是看到她熱切的眼睛,這句話到底沒有說出來。只要她高興就好,系著就系著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女子。
小黑已經(jīng)把“愛你一萬年”牽到側(cè)門外的臺階下等著我了。第一天上班果然神氣。不但我的兄弟姐妹都來送,老爹也來了——只除了張夫人。這也在我意料之中,她肯定還在生氣。在她消氣之前,我也不敢去見她。
一家人的表情都顯得有點興奮,小娘親一副不太放心的樣子,一再叮囑我:“以后是朝廷的人,萬萬不可再莽撞……”
于是,我提著銀刀雄赳赳氣昂昂地跳上了我的寶貝坐騎,然后在舞秀忍笑的目光和小娘親的白眼里,擺了一個超帥的姿勢跟她們告別。
因為時間還早,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街口賣早點的老太太看見我,一個吃驚把碗扔進(jìn)了湯鍋里。我抱歉地沖她一笑,趕緊快馬加鞭趕到了刑部。
昨天的武試之后到底招收了多少新成員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其中的大部分都分派到了鄰近的幾個郡。留在中京刑部衙門的加上我只有二十個人。大家在昨天的武試中都打過照面,此時換了統(tǒng)一的工作服擠在一起等開工,互相之間不免都有些惺惺相惜。看到我,也都沒有那么多的詫異和扭捏了,有幾個還過來跟我討教武藝。等到羅進(jìn)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混熟了。羅進(jìn)身后的幾個資深捕快看著我們,眼睛里都帶著了然的笑意。
羅進(jìn)給我們發(fā)表了一通嚴(yán)肅的講話,就讓一個名叫陳戰(zhàn)的老捕快開始分配當(dāng)天的任務(wù)。不外乎去當(dāng)牢頭、錄口供、收集線索這么幾種安排。輪到我了,他說:“西夏跟著我去巡街?!?/p>
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這老家伙竟然派我去巡街——是不是嫌我風(fēng)頭出得還不夠?
陳戰(zhàn)大搖大擺走到我面前,說了句:“走吧?!彼次覑瀽灢粯返臉幼樱恍?,說:“怎么?看不上這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