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參完全同意孫叔敖的見解,補充道:“吾國長久以來為晉所輕,今日正可趁機一雪前恥。”
于是莊王下令總攻擊,伍參率先鋒軍迎頭痛擊晉軍,孫叔敖楚軍主力繞至黃河埋伏。孫叔敖料定,伍參將敵方先鋒軍殲滅后,敵軍必潰逃黃河,楚軍主力埋伏于此,必一舉將其全部殲滅。有人對此部署提出異議:若敵軍先設(shè)埋伏,我軍必失利。孫叔敖斷然回答說,這是不可能的事,因敵軍的先鋒是先谷,此人性急如火,傲慢輕敵,好大喜功,決不會有耐性躲在溪谷里等待尚不知動向的楚軍。孫叔敖指揮楚軍主力埋伏于又深又窄的名喚瓶底的溪谷之中,待敵深入,予以痛擊。
不出孫叔敖所料,先谷果真中了埋伏。當(dāng)晉軍部隊三分之一進入瓶底后,楚軍忽地大聲擊鼓吶喊,沖出樹林,奮勇殺敵,一時刀劍聲、慘叫聲和馬嘶聲不絕于耳,斬先谷人頭于車下,全殲晉軍。
讀了這段晉、楚交戰(zhàn)的歷史,田武得出了這樣的結(jié)論:知彼知己,方能百戰(zhàn)不殆。
田武來到了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公元前632年,晉文公率晉、齊、秦軍救宋,曾與圍宋的楚軍在此決戰(zhàn)。
戰(zhàn)前,晉國君臣十分細致地對雙方的有利和不利諸因素進行了分析判斷:
“冬,楚子及諸侯圍宋,宋公孫固(宋莊公孫)如晉告急。先軫(后為晉中軍元帥)曰:‘報旋(晉文公流亡時,曾得到宋國的恩惠)救患,取威定霸,于是乎在矣(在此一舉)。’狐偃(晉將)曰:‘楚始得曹,而新昏(婚)于衛(wèi),若伐曹、衛(wèi),楚必救之,則齊、宋免矣(這是圍魏救趙所本的最早原則)?!?/p>
先軫的中心思想是想趁此機會,發(fā)動戰(zhàn)爭,以奠定霸權(quán)。狐偃的策略,認為楚剛統(tǒng)治曹,又和衛(wèi)有親戚關(guān)系,如果直接進攻曹、衛(wèi),則齊、宋可免楚之侵略。晉文公采納了這一策略。
第二年春天,晉出兵伐曹、衛(wèi),都取得了勝利,但楚軍仍繼續(xù)圍宋,宋又派門尹般到晉軍告急。晉文公曰:“宋人告急,舍之(不設(shè)法救宋之急)則絕(兩國就會斷交),告楚不許(不答應(yīng)和解),我欲戰(zhàn)矣。齊、秦未可(不出兵),若之何?”先軫說:“使宋舍我,我賂齊、秦,藉之告楚。我執(zhí)(捉住)曹君,而分曹、衛(wèi)之田以賜宋人。楚愛曹、衛(wèi),必不許也。喜賂怒頑(齊、秦喜得賄賂而恨楚之頑固),能無戰(zhàn)乎?”先軫的策略確實高明,不僅把齊、秦爭取過來,而且又激怒了楚軍,非戰(zhàn)不可。這樣就達到了“取威定霸”的目的。晉文公完全按先軫的意見去做,形成了戰(zhàn)前非常有利的戰(zhàn)略態(tài)勢。
戰(zhàn)斗開始時,晉令其下軍把駕車的馬蒙上虎皮,首先向楚右軍進攻。楚右軍是由其盟軍陳、蔡軍隊組成的,戰(zhàn)斗力最弱,遭到這一出其不意的打擊,立即潰敗。晉上軍主將狐毛為了誘殲戰(zhàn)斗力較弱的楚左軍,接戰(zhàn)后故意豎起兩面白旗引車佯退,下軍主將欒技也令陣后的戰(zhàn)車拖著樹枝,揚起塵土,偽裝敗逃。楚軍統(tǒng)帥子玉不知是計,下令追擊。晉軍元帥先軫指揮中軍主力乘機橫擊楚軍,晉上軍也回軍夾擊,楚左軍大部被殲。子玉急忙下令撤退,才保全了中軍逃回楚地。
考察城濮古戰(zhàn)場,田武有三點收獲:
第一,戰(zhàn)前要對戰(zhàn)爭進程進行嚴肅的、細致的、全面的分析判斷,然后才能下決心,定部署,絕不可貿(mào)然應(yīng)戰(zhàn)。
第二,印證了鬼谷澗王栩老師之所教: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
第三,兵不厭詐。
田武自城濮來到魯國的長勺。公元前684年,齊國進攻魯國,戰(zhàn)于長勺。魯莊公起初不待齊軍疲憊,就要擂鼓出戰(zhàn),被曹劌(guì)勸止。待到齊軍擊鼓三次,進攻受挫,旗倒轍亂,曹劌說,可以反擊了。于是魯軍發(fā)起反擊,打敗了齊軍。事后,魯莊公問曹劌打敗齊軍的道理,曹劌說:“夫戰(zhàn),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p>
田武從齊、魯長勺之戰(zhàn),特別是從曹劌的精辟論述中,獲得了新的兵法理論:指揮作戰(zhàn),要避其銳氣,擊其惰歸。
公元前718年,鄭國進攻衛(wèi)國,燕國出兵救援,與鄭國的軍隊?wèi)?zhàn)于北制(今河南滎陽縣境)。鄭以三軍部署在燕軍的正面,另以一部偷襲其側(cè)后。燕軍只注意防備正面,背后遭到了鄭軍的突然襲擊,結(jié)果大敗。
齊桓公時,蠻族大將令友王和孤竹王分別領(lǐng)兵十萬,合力犯齊。齊桓公急忙召見名相管仲商議如何殲敵,管仲答道:“蠻軍兵力強大,正面對抗必難以制勝。若能切斷敵軍后援,燒毀其糧秣,我三萬精兵可擊潰二十萬蠻軍。”
管仲派大將高溪率兵一萬埋伏于天柱山西側(cè),斷敵后援;孫管湫率五千兵馬在鶴子谷燒敵糧秣,大將賓胥無領(lǐng)兵二萬正面迎敵,夜襲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