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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jié):田府雙喜 將門虎子(1)

孫子傳 作者:曹堯德


第二章 田府雙喜 將門虎子

卻說田憑夫人范玉蘭難產(chǎn),胎兒跪生,太醫(yī)公孫回春束手無策,額頭出汗,眼冒金星,雙手顫抖,栽倒在地,正當(dāng)此時,闖進(jìn)一個夜叉般的中年女人。這女人進(jìn)屋后,不問三七二十一,洗干凈雙手后便動起手來,邊忙活邊責(zé)備眾人無知,太醫(yī)無能,仿佛只有她,才是這田府的主人,才是這斗室的主宰。她的做法跟公孫太醫(yī)完全相反,不是命夫人用力下排,欲迅速將胎兒產(chǎn)下來,而是讓產(chǎn)婦收腹吸氣,她用力將胎兒的雙膝推了進(jìn)去,自己則雙手在玉蘭那高聳若丘的小腹上搓揉按摩。這樣一來,范玉蘭似乎受的煎熬輕些,臉上那涔涔的熱汗在明顯減少,臉色由煞白變得蠟黃,漸漸泛起了絲絲紅暈,呼吸也較前勻稱。不知過了多久,這母夜叉用力按那鼓凸的小腹,玉蘭起死回生似的又折騰起來,嘴里不住地嚎叫。她命玉蘭咬牙閉嘴,不準(zhǔn)出聲,玉蘭哪里肯聽,反倒喊得更兇,于是她一手緊捂玉蘭的口,一手繼續(xù)按摩,這樣,玉蘭渾身滿腹的力和氣只能下排,不能上泄。大約又過了三五分鐘,露出來的不再是胎兒的膝蓋,而是圓鼓鼓、黑糊糊的頭頂。胎兒的頭在一絲絲增大,突然,母夜叉用力一扶范玉蘭的腰,幾乎使她在床上坐起,范玉蘭發(fā)出了撕肝裂膽般的一聲慘叫,與此同時,驚天動地的雷聲在這陰云彌漫的房間里炸響,這是嬰兒降臨到這個多災(zāi)多難的世界的第一聲吶喊!

嬰兒的陣陣啼哭,驅(qū)散了漫天烏云,抹去了人們額頭上的熱汗,一顆顆懸著的心放下了,滿屋紅光,一室歡騰。

范玉蘭昏睡過去,一任人們擺布。當(dāng)她被嬰兒的哇哇哭聲驚醒,才意識到自己總算是完成了一個女人應(yīng)該完成的使命,痛苦仿佛早已云消霧散,此刻籠罩著她的只有溫暖、甜蜜和幸福。她艱難地側(cè)過身去,欲將乳頭塞進(jìn)兒子的嘴里,可是小家伙眼不睜,嘴不張,只是一個勁地哭嚎,緊緊握著兩個小拳頭,腳蹬手刨??磥磉@又是一個不能隨俗浮沉的倔強(qiáng)之輩,一個欲與這紛亂社會抗?fàn)幍奈鋵ⅰ?/p>

這位母夜叉似的中年女人名叫吳春娘,江湖行醫(yī)為業(yè),尤長于接生,聞名遐邇,人稱吳菩薩。早年家鄉(xiāng)遭災(zāi),隨父流落來齊,幸得田府周濟(jì),方保住了一家老少的性命,故而感恩不忘。近聞田少奶奶難產(chǎn),專程從外地星夜趕來,總算是如愿以償,心中無限快慰。

按齊地的風(fēng)俗,男孩過六日、十二日,女孩過五日,即是說,嬰兒降生以后,到了這一天,要大會賓客,隆重慶賀。隆重的程度,自然要據(jù)家之所有而定。田家是齊之名門貴族,又生的是男孩,自然少不了大擺酒宴,高朋滿座,親戚盈門,鼓樂喧天,張燈結(jié)彩,排排場場,熱熱鬧鬧地慶賀一番。然而,他們并沒有這樣做,因為孩子的父親田憑正隨國君出使在晉,孩子的祖父田書正率部大戰(zhàn)于夾谷,要怎樣慶祝,需待父、祖歸來之后再定。莫說慶賀,孩子誕生十多天了,連名字還沒有呢,因為按習(xí)俗,孩子的名字必須由祖父來命。

雖說由宋之向戍、晉之趙武、楚之屈建倡“弭兵”之議,公元前546年,晉、楚、齊、魯?shù)仁龂鴷擞谒?,達(dá)成嚴(yán)禁攻伐的協(xié)議。但是,在這紛爭的時代,盟約雖說也有某些約束作用,但是,真正講信義,嚴(yán)守盟約的諸侯卻絕無僅有,特別是那些大國和強(qiáng)國,視撕毀盟約為兒戲。十三國商丘之盟的第二年秋天,魯便挑起了邊境沖突,齊景公派大將軍田書率兵前往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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