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恒伽,我,我誤會你了?!彼缓靡馑嫉氐拖骂^。
“行了,不早了,我到時先去趟流花苑,從女人嘴里套話比從那些官員嘴里套出來話可要難上百倍,不多花些時間還真不行。”恒伽站起身來,往前走去。
“我,我也一起去?!遍L恭也跟了上去。
他忽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對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種事,還是交給真正的男人會比較適合?!?/p>
他的嘴角滿是暖暖的笑容,像一股讓人心安的力量,讓她原本起伏不定的心情沉靜了下來。
此時的高府被一種悲傷的氣氛所籠罩。
長恭看到大娘一臉憔悴的模樣,本想將恒伽發(fā)現(xiàn)的破綻告訴大娘,讓她寬寬心。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等解決之后再給大娘一個驚喜,那樣會更妥當(dāng)些。
大娘今天一句反常的話都沒有說,臉色復(fù)雜地看了長恭幾眼,就讓長恭退下去了。
長恭只道她是憂傷過度,所以也沒怎么在意。
穿過花園的時候,長恭看到崔瀾正坐在亭子里默默流淚,于是上前去關(guān)切地安慰她,“三嫂,外面風(fēng)大,你還是回屋吧。三哥他一定會沒事的?!?/p>
崔瀾定定地看著夜空中的月亮,低聲問道:“長恭,若是你三哥被定了罪,正禮也一定逃不過這一劫吧?”
長恭心里一涼,忙道:“不會的,三嫂,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三哥一定不會被定罪的?!?/p>
“不會被定罪嗎?”崔瀾收回了目光,冷冷地瞥向她,“長恭,你還記得高歸彥一家是什么下場吧?皇上是不可能輕饒謀逆之人的?!?/p>
“我三哥根本就沒有謀反之意!”
“可那舍利和兵器……”崔瀾的眼中掠過了一絲奇怪的神色,“長恭,我不怕死,但是我一定要保護(hù)我的孩子。我絕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三嫂……”長恭本想再說幾句讓她寬寬心,卻在抬頭時看到她眼中的那抹決絕,一時說不出話來。
半夜。
長恭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她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抬眼朝窗外望去。只見夜晚的月光水一般幽幽地灑在地面上,附近樹木的輪廓無比清晰,如同用竹筆勾勒而成。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睡眠變得極差,一點點聲音就能將她驚醒。她本想翻個身繼續(xù)睡,卻聽到門外傳來細(xì)微的響動聲。
門外……有人!是什么人?竊賊嗎?
為了看對方有什么舉動,她干脆繼續(xù)裝睡。
她隱約感覺有人輕手輕腳地走了進(jìn)來,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床榻邊坐下來。憑著來人的腳步聲,以及身上的香味,長恭驚訝地分辨出這人居然是——大娘!
大娘在她身邊默默坐了很久,像是想要說什么。她所有的心事都在翻騰著尋找出口,可是,無論心中有多少話語已經(jīng)浮上唇邊,在她面前都無法吐露。就如籠罩著大地的夜色,深深隱藏在黑暗之中,無處找尋。
到最后,只是化為了一句模糊的低喃,“對不起了,長恭?!?/p>
聽著大娘的腳步遠(yuǎn)去,長恭困惑地睜開了眼,為什么大娘要說這種奇怪的話?
對不起?
大娘為什么要對她說對不起?
次日的凌晨,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依然有幾顆星子掛在天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昭陽殿里的宮女們已經(jīng)忙碌起來,手腳麻利地替皇上梳洗更衣,做著上朝的準(zhǔn)備。
“皇上,早膳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蓖醺晖R粯幼哌M(jìn)了房間,畢恭畢敬地道。
高湛一臉冷漠地點了點頭,目光無意中掠過他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似乎欲言又止。
“王戈,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王內(nèi)侍猶豫了一下,“皇上,河間王的母親一大早就跪在宮外求見您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
高湛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必定是為了河間王求情而來,朕不想見她。”
“可她說……”王戈頓了頓,壓低了聲音,“她說她愿意用一個秘密來換河間王的平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