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薩和利比亞人是一伙兒的?!”順著艾薇的思路,布卡將信將疑地把答案說了出來。
“沒錯!”艾薇嘆了口氣,“無論是哪一種可能,我們?nèi)チ硕加谑聼o補(bǔ)?!?/p>
布卡幾乎癱坐了下來,沮喪地抓著自己如火焰般鮮紅的頭發(fā),“那怎么辦?穆萊村是西塔特村的好伙伴啊,身為西塔特村村長的兒子,我怎么能、我怎么能……”年輕的臉上出現(xiàn)了焦急甚至幾分無助的神色。
“不要慌?!?/p>
堅定而冷靜的聲音讓布卡不由得抬起頭來,艾薇的表情出奇的鎮(zhèn)定。
“你不是有路嗎?讓它飛到孟斐斯找你的哥哥,它飛得比我們都快。讓你的哥哥告訴法老這邊的情況,并請求派兵支援,記住,要派兵,法老則千萬不可因為貪功而離開底比斯,我擔(dān)心這次利比亞人不是單純的擾境?!?/p>
布卡愣愣地看著艾薇。
“你看著我做什么,快去寫??!”
布卡晃晃腦袋,“我沒有……我沒有紙莎草……”
艾薇從包里掏出紙和筆,“喏,給你,現(xiàn)在寫,照我說的寫?!?/p>
布卡接過紙和筆,好奇地看了又看。
“沒時間看了,快寫!”
“噢噢!”布卡連忙低下頭寫了起來,“那……土人……不、我是說艾微,我們怎么辦?”布卡開始認(rèn)真地稱呼艾薇的名字了,剛才的一番話,讓這個瘦小男孩的形象,突然在他的心目中高大起來了。
“我們?”艾薇皺著眉,就算是為了幫比非圖吧,這趟渾水看來真是非趟不可了。不能小看任何一場會危及法老生命的戰(zhàn)事?。?/p>
“我們?nèi)ツ氯R村?!?/p>
太陽正緩緩沉入尼羅河,夕陽把孟斐斯渲染成一片華麗的緋紅。耕作了一天的農(nóng)民們都從田地里返回了自己的小屋,街上的集市漸漸散去了,不時有幾個年輕的姑娘,三個一群,兩個一組,頭頂著打水的器皿,開心地穿梭在小巷之間。
一個青年站在孟斐斯宮殿的城墻上,沖天空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從夕陽的方向遠(yuǎn)遠(yuǎn)飛來一只深棕色的鷹。他對著它高高地伸出自己的左臂,“路!落過來!”
這青年有著一頭要燃燒起來一般的紅發(fā),與他翠綠色的眼睛相互呼應(yīng),爭輝斗艷。他身上做工精細(xì)的鎧甲和鞘上嵌有綠松石的佩劍說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拉美西斯時代最年輕的將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西塔特村長的長子,孟圖斯。二十七歲的孟圖斯與年僅二十四歲的全國最高先知禮塔赫一起被稱為“帝國雙璧”。他們與年輕有為的法老一起,為踏入新朝代的埃及,帶來了無限的活力與希望。
“好樣的,路,飛得真快!”孟圖斯夸贊著,示意路落到自己的手臂上,“布卡那小子呢?他不是一直說有路的地方就一定有布卡嗎?”
路俯沖下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孟圖斯結(jié)實的左臂上,不老實地拍打著自己的翅膀,不停地移動著自己的爪子。
“怎么了?餓了?”孟圖斯不解其意地問著。路更猛烈地扇動翅膀,幾乎要飛起來一樣。孟圖斯感到路十分反常,于是仔細(xì)打量了它一番,終于發(fā)現(xiàn)在它的右爪上綁了一個小紙條,“嘿,原來是傳信兵,不錯啊,路!”孟圖斯一邊從路的爪子上把紙條解下來,一邊贊揚(yáng)地說道。路也抬起頭來,一副自豪的樣子。
“這是什么材料?好奇怪,不是紙莎草?!泵蠄D斯不慌不忙地慢慢拆開紙條,當(dāng)他看到上面畫著的歪歪扭扭的象形字時,他的臉色驟然大變了起來,“是布卡的字……”
快速瀏覽完紙條,孟圖斯的臉上出現(xiàn)了焦急的神色。他笨拙地摸了摸路,原本光澤的羽毛顯然因為長途跋涉而變得有些臟污。孟圖斯有點歉意,但還是匆匆地說:“不能陪你了,我現(xiàn)在要立刻去晉見法老,我讓其他人給你找些食物。”路就好像聽明白了孟圖斯的話一樣,低低地叫了一聲,驟然揮動翅膀,飛進(jìn)了晚霞未散的天空,沿著來時的方向,快速地飛了回去。孟圖斯看著路逐漸變小的身影,輕輕地說:“回去找布卡嗎?路,真是好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