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牙下決心,大不了我一間屋一間屋地搜過去,總要將袋子搜到為止,今天搜不完我明天再來,明天搜不到我后天接著來,總要找到了為止。
我站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使勁兒聞了聞。袋子雖然和我沒什么感應,但是袋子上還有青師叔的味道呢,這個味道只要在屋子里我就能聞出來的,不用像老鼠鉆地一樣四處亂翻亂尋。不過這王府的屋子沒有三百也有二百八,一間間聞過來也夠我聞的。
這里沒有。
那里也沒有。
也不在這里。
我凈在空屋里找,一邊找一邊想:如果這個王爺真是刺客,如果那天他撿了袋子,他會將袋子怎么處理?會不會隨手扔了?
越想越覺得心里像是有老鼠抓的一樣難受。這個王爺會不會覺得我偷的吃食不錯,將里面的東西吃掉,然后將袋子好好地收起來?有這種可能么?那他會收在哪里呢?
又或者他為了掩飾自己曾經進宮行刺的事實,將我的口袋作為罪證之一給滅了?
那不可能,我的袋子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拿刀砍不破拿剪刀剪不斷……如果這個刺客王爺發(fā)現(xiàn)了我的袋子是個寶貝,將它當寶物藏了起來,那我在外面亂找是肯定找不著的。
可這王府的密室在哪里呢?
找個人來問問?可是我現(xiàn)在沒法力,怎么能不驚動人而問出來呢?再說不見得這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密室在哪里吧?大家都知道的話,也就不叫密室了。
算了,先將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再說。
我繼續(xù)吸著鼻子找我的袋子……袋子是沒聞著,但是……唔,這味道……好香啊,好香好香好香啊,這是八珍烤雞的味道吧?
我吸吸口水,抬頭一看。不知不覺間,我跑到王府的廚房附近了,一陣陣濃郁的香味兒從窗戶里冒出來。
晚飯的時間已經過了,這會兒還做這么好吃的東西是給誰吃的?。?/p>
我貼著窗戶根兒,仰起臉來使勁兒吸鼻子。
真香啊,一聞就知道是材料充足,雞肉鮮嫩,汁濃味醇。王府的廚子不賴嘛,就這只雞的水平來說,已經不比皇宮御廚差多少了。
這雞是做給誰吃的?真想嘗一口啊。
我舔破窗戶紙往屋里看:屋里空蕩蕩的沒有人,只有幾盤菜放在桌上,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我吸吸口水,這么多菜,少一樣應該是沒關系吧?
我掀開窗戶翻進屋去。那只烤雞就端端正正地擺在潔白的瓷盤里,旁邊還放著調好的鮮辣醬碟。
我猶豫再三,還是伸出手去。不是我的錯,是這只雞不好,誰叫它這么香噴噴這么誘人,香味兒色澤都好像一只只的小手在拼命地召喚我:快來吃啊快來吃。
所以我怎么能抵擋得住誘惑呢?
我加倍地懷念我的袋子。少了這樣利器,連偷食都不那么方便了??纯醋笥遥瑥N臺上還有一只食籃,我直接提了過來,將雞裝了進去。再看看那幾盤菜,一橫心,反正一樣是拿兩樣也是拿,又端了一碟蒸火腿,這回是連盤一起端,放進了籃子里。
六王府里沒多嚴密的防備,但是今晚,拿著好菜的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繼續(xù)去找袋子了。得,今天就這么著吧,反正六王府的地址我已經記住了,門兒也認了,大致情況也看了,大不了過幾天再來。
今天好歹也沒有白來一趟,起碼沒有空手回去。
我一路騰挪縱躍出了六王府,當心護著食籃不叫里面的東西打翻。
誘人的香味兒從籃子里飄出來,不停地鉆入鼻孔。我半路就想停下來先美美地啃幾口再說。可是我已經出來半天了,要是表姐找不著我的話,估計她會著急。
我翻入宮墻,遮遮掩掩地回到長壽宮。
長壽宮的東廂房里竟然還亮著燈。我嚇了一跳,表姐沒有睡嗎?怎么這會兒亮著燈呢?
我剛將食籃放下,分給表姐的那個小宮女就來敲我的門,“翠姑娘,你在屋里嗎?”
我拉開門,“有事嗎?”
“剛才翠姑娘怎么不在?”
我指了指桌上的食籃,“我去弄了些夜宵來。嗯,劉美人睡下了嗎?”
她掩口一笑,“翠姑娘出去得真不是時候,劉美人剛才被接去秋實宮伴駕了,找姐姐給梳妝準備偏巧姐姐不在,是我們兩個伺候劉美人準備了,這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p>
真是不巧,我一不在表姐就找我。
她現(xiàn)在去伴駕?其實這是好聽的說法,深更半夜的伴駕,不就是侍寢去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