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叔的一番豪言壯語讓圍觀的人熱血沸騰,恨不能馬上跑到義妁那里,讓義妁給他們免費看診。
白大叔是個大喇叭,其實他是無心地這么一說,不料,第二日,成群結(jié)隊的百姓涌入了白大嬸的家。
這群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衣衫不整,面容憔悴,頭發(fā)逢亂,有的還是被抬著來的,他們的眼睛里都有一種迫切求醫(yī)的期望。
“這是怎么回事?”白大嬸見一群人涌進了自家的院子,拉過白大叔,驚訝道。
白大叔兩手一攤,做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我怎么知道?”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白大叔,那人叫道:“白大叔,你不是說義妁姑娘可以免費給我們看病嗎?麻煩你讓義妁姑娘出來吧!”
“你——”白大嬸頓時明白了什么,瞪著眼睛望著白大叔。
“壞了,壞了,我不是說著玩的嗎?誰知道他們都當真了!”白大叔慌了,“這下如何是好?”
“回頭再找你算賬!”說著,白大嬸朝義妁的閨房走去。
義妁和采娟也聽到外面鬧哄哄的聲音了,正想出來看個究竟呢,迎頭撞上了白大嬸。
白大嬸焦急地說:“不好了,姑娘,外面這些人都是來讓你免費給他們看病的!都怪我那死老頭子,在外面到處宣傳你的醫(yī)術和人品,這不,把麻煩招惹上門了!”
義妁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片,大吃一驚,這是絕對不可以的事情,這不僅違背師父的規(guī)定,還違背朝廷的律令:任何人在取得醫(yī)籍之前不得私自開設醫(yī)館替病患看診。
“你們,這是……”
老百姓見義妁出來了,齊聲叫道:“大夫!”
義妁驚慌失措,“你們弄錯了,小女不是大夫?!?/p>
百姓不依不饒,依然叫道:“大夫,請你救救我們這些可憐的人吧……”
“如果你們需要看診請去鄭大夫家。”
一個瘦得只剩皮包骨的老者說:“不管你是不是大夫,只要你能夠替我們看病就是大夫?!?/p>
“可是,小女真的不是大夫,小女沒有資格替大家看診。請你們?nèi)ム嵈蠓蚣野?,他是一個醫(yī)術高明的大夫?!?/p>
一個婦人站出來說道:“你要我們?nèi)ム嵈蠓蚣?,還不如直接讓我們回去算了!姑娘,你也不看看我們是什么樣的人,鄭大夫是扶風第一名醫(yī),即使是有錢人都未必看得上,又何況我們這些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窮人呢?!?/p>
“是呀?!比巳褐杏腥烁胶偷溃拔覀冋菦]錢看病,聽白大叔說了你的事后,才心懷期盼地來到這里的?!?/p>
“大夫,行行好吧,大夫,求求你,給我們看看吧!”
看著眼前這些窮苦老百姓那哀憐的眼神,義妁的眼眶濕潤了,她決然沒有想到,在遍地醫(yī)館的扶風竟然還有這么多人看不起病,那么普天之下還有多少人在病痛的折磨中默默地死去呢?
義妁被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包裹著,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為這些窮苦的老百姓看診,如果大夫總是以各種各樣的規(guī)矩來拒絕可憐的病患,那么大夫的意義又在哪里?如果有什么后果,那么就讓它來吧,如果能用我的雙手解除病患的痛苦,我愿意承擔一切后果。
義妁把白大嬸、白大叔、采娟招集過來,一一交代。白大嬸去收拾東西,騰出一間屋子當做臨時病舍。白大叔安撫群眾,并讓他們排好隊,急癥、重癥在前。采娟則留在義妁的身邊,充當她的助手,隨時聽候吩咐。
因為都是窮苦百姓,義妁在給他們看診的時候,盡量不用處方,如果非用處方,也只開一些廉價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