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妁受寵若驚,一朵紅暈飛上臉頰,忍不住去看了看那令人心動的步搖,但見那步搖上部用銀片做成一束折枝花,上鑲玉片,左右兩葉下各懸一折枝花,每枝花上則各懸有幾張葉片,隨風(fēng)飄搖。整支步搖,通體碧玉,令人沉醉。
可是,當(dāng)義妁想到自己的身世時,婉言拒絕了,她的理由是,她一個卑微的女子沒有資格佩戴如此珍貴的首飾。
鄭成議說再也沒有誰比義妁更適合佩戴這支步搖了,再三勸說讓她收下,只不過是一支步搖有何大不了的呢?而義妁執(zhí)意推辭,讓鄭成議好生失望,但也不再勉強,把步搖收入自己的懷中,等日后她想要的時候再送與她。
“那么,姑娘現(xiàn)在可以跟在下回醫(yī)館了么?”
“請公子稍等?!?/p>
義妁去閨房收拾了一下行李,深情款款地走了出來,然后跟在鄭成議后面,默默地向醫(yī)館走去。
鄭無空開始親自傳授義妁醫(yī)術(shù)。
鄭無空教導(dǎo)義妁,高明的大夫通過診察病患的色澤和脈搏,先辨別病癥的屬陰屬陽,審察五色的浮澤或重濁,而了解病的部位;察看呼吸,聽病患發(fā)出的聲音,可以得知所患的疾病,診察四時色脈是否正常,來確定為何臟何腑的病,診察寸口的脈,從它的浮、沉、滑、澀,來了解疾病所產(chǎn)生的原因。這樣在診斷上就不會有差錯,治療也就不會有過失了。
鄭無空拿出一張肖像圖,向義妁招手,“你來看看這個,看看這個人的面色如何?”
“青黑色像死草,黃色像枳實,黑色像煤塊,赤色像凝血,白色像枯骨?!?/p>
“很好。這些都是死亡的象征。只不過一個人的面部不會同時出現(xiàn)這些顏色,只是為了方便你學(xué)習(xí),我把它們畫在一起罷了?!?/p>
“多謝師父費心?!?/p>
鄭無空又拿出另外一副肖像圖,“你再來看看這個,又如何?”
“青色青得像翠鳥身上的羽毛,紅色赤得像雞冠,黃色黃得像蟹腹,白色白得像豬脂,黑色黑得像烏鴉的羽毛?!?/p>
“嗯。”鄭無空點點頭,補充道,“這些都是生機旺盛的表現(xiàn)。心臟和肺臟有生氣,就像白絹里裹著朱砂;肝臟有生氣,就像白絹里裹著紺色的東西;脾臟有生氣,就像白絹里裹著栝蔞實一樣;腎臟有生氣,就像白絹里裹著紫色的東西。記住,無論什么樣的面色,只要是有光澤而發(fā)亮就是有生氣的表現(xiàn),反之,面色暗沉是氣機不好的表現(xiàn)?!?/p>
教完色診,又教義妁診脈。
“你過來,幫師父把把脈看看?”
義妁驚訝道:“我?”
從來沒有觸碰過師父的身體,何況替師父把脈了,在威嚴(yán)的師父面前,義妁怎么敢班門弄斧?所以她心里一陣打鼓。
“還杵在那干什么?就把我當(dāng)做普通人把脈好了?!编崯o空再次命令,同時挽起了袖子。
義妁忐忑不安地走過去,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把四指放在鄭無空左手手腕上的寸關(guān)尺節(jié)上。
鄭無空叮囑道:“把脈要保持心情的寧靜?!?/p>
義妁屏住呼吸,感覺脈息。
鄭無空說道:“試著呼一口氣。”
義妁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鄭無空問:“脈跳動了幾次?”
“兩次。”
“再吸一口氣?!?/p>
“這次如何?”
“仍然跳動了兩次?!?/p>
鄭無空讓義妁停止了把脈,站了起來,解釋道:“這就是正常人的脈,一呼一吸叫做一息,一息脈跳動四次。如果吸氣跳動一次,呼氣也跳動一次,就是氣虛。如果呼氣、吸氣都跳動三次只是溫病的表現(xiàn)。如果一次呼氣跳動四次以上的就是死脈,脈中斷的是死脈,脈忽快忽慢的也是死脈。這些你都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