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去哪了？”鄭成議也不回答母親的話，直接問父親的去向。

“真是的，剛回來就那么著急見你爹干啥？對于你的事他從來就是漠不關(guān)心，虧你還那么惦記他！你爹不在，有什么事跟娘說。對了，你爹的故友對你如何……”

鄭成議哪有心思說這個，繼續(xù)問道：“你先告訴我，爹去哪了？”

鄭夫人有些生氣，我為你前程操碎了心，你一回來對我不聞不問，就知道你那個冷漠無情的爹。鄭夫人越想越覺得委屈，把頭扭向一邊，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鄭成議一聽母親說不知道，扭頭就走，鄭夫人想叫也叫不住，“哎，哎，你去哪??？真是氣死我了。父子倆，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找不到父親，鄭成議決定先去找義妁，先看看義妁是否無恙再說，不料，在醫(yī)館門口與出診回來的父親撞了個滿懷。

“毛毛糙糙的，成何體統(tǒng)？！”鄭無空見兒子回來了，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責(zé)備道。

“爹！”鄭無空驚喜地叫道，又想起自己偷病歷簿的事，垂下了頭，“爹，孩兒有事找您?！?/p>

鄭無空深情地看了一眼兒子，永遠(yuǎn)沒有多余的話，“跟我到房間里來吧?！?/p>

“說說看，你去長安的見聞?！编崯o空把行囊放下，坐定后說道。

鄭成議自知做了虧心事，有些局促不安，小聲地說：“孩兒，孩兒找爹是另有其事。”

“另有其事？”

“爹，孩兒錯了，孩兒有罪?！?/p>

“你在說什么？”鄭無空有些錯愕。

鄭成議橫下心來，坦白道：“是孩兒偷了你的病歷簿，與義妁無關(guān)，請爹原諒義妁。”

以對父親的了解，鄭成議以為父親會雷霆震怒，他做好了挨罵受罰的準(zhǔn)備，可父親遲遲不發(fā)話，這越加使得鄭成議恐懼、緊張。足足沉默了一刻鐘，這一刻鐘對鄭成議來說是那么的漫長，長這么大再也沒有比這更難熬的時刻了。

一刻鐘后，鄭無空說道：“病歷簿是你偷的，我已經(jīng)知道了?！闭Z氣那么平淡。

這大大出乎鄭成議的意料，“爹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你在書房里留下了腳印，那雙鞋正是我出診時給你買的?！?/p>

“可是，爹為何仍要把義妁逐出醫(yī)館？”

“爹也是幾天后才知道的，這不，等你回來向我坦白。”

“那么，爹的意思是說已經(jīng)原諒義妁了？”

“她沒有錯，是我錯怪了她?！?/p>

“那么，就請爹允許孩兒現(xiàn)在就把義妁接回來?！?/p>

鄭成議著實松了一口氣，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就要奔出門外。

“站??！”

鄭無空的斷喝讓鄭成議又提心吊膽起來，“爹，還有何吩咐？”

鄭無空的語氣重新變得嚴(yán)厲起來，“我雖然原諒了義妁，但沒有說過原諒你。對于你的卑劣行為，我絕不輕饒。命你三日之內(nèi)在書房面壁思過，不得離開一步?！鳖D了一會兒，語氣又緩和了下來，“至于義妁，天色已晚，明日再去接她吧?！?/p>

鄭成議叩首謝罪，“孩兒甘愿接受爹的懲罰！”

這個夜晚對鄭成議來說不好過，他輾轉(zhuǎn)難眠，恨不能插翅飛到義妁的身邊，告訴她這個好消息。無法想象，義妁背著黑鍋的日子將何其艱難，也怪自己，太過莽撞，好心辦成了壞事。睡不著，就索性披了一件外衣，站在窗口，望著外面的月色?？粗粗?，鄭成議就把一輪圓月當(dāng)做了義妁的臉龐，臉龐上還流淌著清澈的淚水。

第二日，東方剛泛起了魚肚白，鄭成議就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