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落荒而逃的模樣,小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卻不防頭上被重重地敲了一記。
“少莊主,我?guī)湍銛[脫那個跟屁蟲,你怎么還打我?。 毙◆~嘟著嘴巴,擺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他是好心,你這樣戲弄于他……”李寫意微微蹙眉,半埋怨半寵溺地說。
“他哪是什么好心啊,分明是不安好心!”小魚理直氣壯反駁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寫意搖頭笑笑,“他還小呢?!?/p>
“二十歲還?。 毙◆~瞪眼,“李錚大哥也大不了多少啊,少莊主怎么不說李錚大哥???”
這次連李錚都被拉下水了,本來準(zhǔn)備置身事外的李錚咳了咳,回頭也瞪了小魚一眼。
李寫意淡淡一笑,不再作答。
時間過得真快,當(dāng)年那個一逗就臉紅的小屁孩,如今已是一個二十歲的翩翩君子了。
不知不覺,李寫意和小魚、李錚來到了王府的門口,紅木高門上,一塊御書的“湘南王府”匾額置于檐下,府門前的兩只石獅子雖然歷經(jīng)風(fēng)雨洗禮,看上去仍然一派威武莊嚴。
湘南王,當(dāng)今圣上唯一的堂兄,既是皇親,亦是當(dāng)朝首輔,而且深蒙圣眷,在楚國的權(quán)勢可謂無人能出其右。
朝陽郡主也是美名在外,年紀(jì)已然不輕,但是后起的名門閨秀們,卻沒有人能及得上她的美貌。
楚國第一美女的名號,也穩(wěn)坐了八年之久。
正因為以上種種情由,想拜見湘南王的、想一睹朝陽郡主芳容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
所以當(dāng)小魚走上前,向守衛(wèi)提出要見郡主的時候,自然吃了一個閉門羹。
小魚憤憤地退下臺階,湊到李寫意的耳邊說:“我看啊,他們是見少莊主太美了,怕郡主見到少莊主后自慚形穢?!?/p>
李寫意微微一笑,也不管她,只是徑直走向那兩個守衛(wèi),輕聲說:“麻煩你通報一下郡主,就說一位故人來訪,想問她開元十六年時,一起在月老廟里求的許愿袋,如今可還在?”
那守衛(wèi)見她氣度不俗,又同郡主一同游過廟宇,當(dāng)下不敢怠慢,道了聲“姑娘稍候”,然后小跑進了府里。
他們沒有等多久,不到半炷香的時候,府里便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個素衣女子疾走而來,后面跟了一堆丫鬟侍衛(wèi),眾星捧月般,愈顯得前面那個素衣女子清麗脫俗。
小魚睜大眼睛看過去,心中只有一個感嘆:果然名不虛傳。
朝陽郡主不著華服,不插珠釵,但是骨子里的艷色,已讓人挪不開眼神。
明眸皓齒,雪膚黑發(fā),所謂的美人如花,原來就是這般模樣。
“‘朝陽’一詞,果然恰當(dāng)?!毙◆~低嘆了一聲,斜眼往李錚掃去,哪知李錚仍然時時刻刻看著李寫意,朝陽這樣一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出現(xiàn)在面前,他卻宛如未見。
還是男人嗎?小魚翻著白眼腹誹:怎么覺得自己比他還好色?
轉(zhuǎn)眼間,朝陽郡主已經(jīng)到了面前,她的臉色出奇的慘白,出奇的慌亂,困惑有之,驚疑有之,卻未見欣喜。
少莊主與郡主真的是故友嗎?小魚又開始迷惑了。
“你是……”朝陽顯然同小魚一樣迷惑,但是臉色卻稍有好轉(zhuǎn)。
“蕭兒,能不能進去談一談?”李寫意微笑著問朝陽。
聽到這樣的稱呼,朝陽臉上剛剛涌上的血色剎那間褪得干干凈凈,驚駭至極地望著她。
為什么叫朝陽郡主為“蕭兒”?小魚心里嘀咕著。而李寫意的笑,還是那么清淡溫雅,可是小魚卻分明看見,少莊主的眸中劃過一絲懾人的寒意,雖然轉(zhuǎn)瞬即逝,卻讓她莫名起了一身寒栗。
這樣的少莊主,讓人害怕。
“難道,郡主想在這里說話嗎?”李寫意溫婉一笑,明明是極輕極柔的聲音,卻偏偏讓朝陽的身體瑟縮了一下。
“隨我來?!钡攘肆季茫柌呕剡^神般轉(zhuǎn)身往內(nèi)堂走去,跟在后面的下人已看出來兩人關(guān)系不簡單,當(dāng)即客客氣氣請小魚他們一同前往。
穿過大廳,眾人來到一間被古木掩映、稍顯偏僻的廂房門口,朝陽回頭退了左右,這才抬眼探尋地看向李寫意。
李寫意也隨口吩咐小魚與李錚守在門外,也不看朝陽,率先踏入房里。
門剛被合上,朝陽就緊緊地用后背貼著門板,她的臉依然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你到底是誰?蘇頤……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楚國女子及笄之年,都會由長輩賜一個表字。一日朝陽與蘇頤閑談,朝陽抱怨她的表字不好聽,蘇頤便說:“不如我?guī)湍闫鹨粋€表字,你喜蕭蕭竹林,為人又瀟灑隨性,蕭兒可好?”,朝陽當(dāng)即便應(yīng)允了,從此,蘇頤便喚她蕭兒,也只有蘇頤,會如此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