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師太橫眉豎眼地厲聲喝道:“梓夏,如果今日你師父在此,你也如此說嗎?”
衡山派掌門夏流陽一臉鄙夷地挑了挑眉,并沒有開口。
梓夏沒有抬起頭,豆大的淚珠不斷滴下,青石地板上已濕了一片,口中卻堅定地回道:“前輩,如果師父在這里,我相信她會原諒我的?!?/p>
青蓮師太冷哼一聲,顯然不信,但是也沒有再說什么。
梓夏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之后毅然轉(zhuǎn)身,一步步地朝蕭逸走去。
蘇小舞看得目瞪口呆,心下不禁好奇孤缽師太究竟是怎么教導自己徒弟的,怎么一個個都這么有個性?原來她以為性格軟弱的梓夏,居然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堅持追求自己的愛情,這在她看來實在是不可思議,連帶著對沒見過面的芷春也充滿了好奇。
同情地看了眼大受打擊的夏生,蘇小舞內(nèi)心其實還是很贊同梓夏的決定。姑且不論正邪之分,畢竟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爭取,最終和自己過一輩子的是相公不是弟弟啊。
梓夏在數(shù)百人的注視下,一步步堅定地朝前走去??盏厣响o如鬼蜮,有人面帶不屑,有人暗自感嘆,有人面無表情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姐,小舞姐人呢?”夏生終于回過神,對著梓夏的背影,冷冷地沉聲追問道。雖然還是稱梓夏為姐,但是語氣就好像是對陌生人說話。
梓夏聞言嬌軀一顫,腳步停滯了下來,緩緩道:“她……”
袁不破也不禁上前一步問道:“梓夏師妹,請問你有沒有見到蘇小舞,就是峨眉派的代理掌門?!笨⌒愕哪樕先菗牡纳裆?。
蘇小舞略感安慰地彎彎嘴角,心想這家伙還有點兒責任心,總算沒把她忘掉。
水涵光忽然不聲不響地坐在她身邊,瞇起雙眼朝外望去。
蘇小舞趕緊把他推開,輕聲嗔道:“你不要命了啊,這里有太陽光啊!”雖然不至于威脅生命,但是誰知道會和他藥人的體質(zhì)產(chǎn)生什么不良反應(yīng)。
水涵光陰影下的臉看不清是何表情,蘇小舞警告地瞪了他一眼,隨后把注意力轉(zhuǎn)回到外面,只聽梓夏吞吞吐吐地說:“小舞她……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p>
袁不破以為梓夏從來沒見過蘇小舞,神色黯然地退回隊伍中去。
梓夏又舉步朝前走去,慢慢地,卻很堅定,臉上雖然不斷流下眼淚,但是望向蕭逸的唇角卻帶著甜蜜的微笑。
蘇小舞忽然覺得很感動,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可以和自己同生共死的人,此生無悔。
“怎么你眼圈紅了?”一旁的水涵光訝然問道。
蘇小舞使勁眨了眨眼睛,倔強地回道:“你眼花了?!?/p>
話音還未落,蘇小舞眼睜睜地看著有幾枚暗器從九大派陣營里閃電般飛出,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朝梓夏的背后要穴飛去。
蘇小舞差點兒失聲尖叫,但是在她叫出聲之前,水涵光搶過來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呆看著梓夏行云流水般側(cè)身躲過暗器,最后被沖過來的蕭逸一把抱在懷里,蘇小舞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肚子里。她怎么忘記了梓夏也是學過武功的,暗器雖然來勢兇猛,但是距離畢竟遠了些。
“是誰?”蕭逸怒不可遏地喝問道。
從九大派陣營中閃出一個灰色人影,蘇小舞凝神看去,正是身著道袍、面色不豫的恒山派靜照。
感到唇上冰涼的觸感,蘇小舞抬眼看了一下湊在她身邊的水涵光,頭微微向后躲開他的手?!昂昧?,我錯了還不行嗎?下次不會了。”蘇小舞輕聲道著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她的肌膚潤熱,異樣的溫暖從他的掌心一絲絲地傳到他的心里,舍不得放開手。水涵光愣愣地看著已經(jīng)空空的手心,瞇著赤瞳輕哼了一聲,陽光下的肌膚幾近透明。靜靜地盯了蘇小舞片刻,最終還是退回到陰影里。
呼——這才乖嘛!蘇小舞的視線又轉(zhuǎn)向外面,只見葉離面無表情地說:“原來在背后暗箭傷人就是名門正派的手段,葉離今天見識到了?!?/p>
靜照出乎意外地堅決,道:“忘恩負義之輩,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我替峨眉派清理門戶,有何不可?”
蘇小舞氣得直發(fā)抖,你是尼姑就不許人家男歡女愛了?。窟€代替峨眉派,我這個代理掌門都沒發(fā)話呢,你算哪根蔥?
葉離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好似漫不經(jīng)心地瞥過蘇小舞和水涵光藏身的假山,隨后淡淡開口:“清理門戶,你好像還不夠資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