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扯了扯嘴角,努力擠出一抹笑,“本……我沒事?!北鞠胝f本公主沒事,想想只是因為她穿了旗裝她們就把她當瘋子,她還是先靜觀其變,等摸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再說。
“沒事就好了?!备邼嵭χ牧伺氖?,“不過你這個樣子回宿舍不大妥當,還是換下來吧。免得那些多嘴的女生又傳你謠言?!?/p>
阮湘湘嘻嘻笑了,“還好我明智,怕你這么多天在外頭衣服臟了,就帶了套衣服來給你換?!?/p>
建寧閉著眼睛,努力地回想著發(fā)生了什么事。不久前,她正在大清皇宮
里……
“格格……”雛雅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慌忙急促。
她走到門口,大力拍著喘個不停的雛雅的后背,“怎么樣?”
“格格,”雛雅眼淚汪汪的,“皇上真的要把格格嫁到云南去!”
建寧咬著紅唇,“皇兄心真狠!非得把本格格嫁給那什么吳應熊才高興么?”說到底,還不是他想拉攏吳三桂嗎?心里憤憤不平,越想越不甘,干脆跑到上書房去。
外頭的太監(jiān)急急忙忙地攔住她,“格格,容奴才替您通報——”
建寧哪里理他,推開上書房的門便進去了。身穿明黃色袍子的順治正坐著批閱奏折,見她進來,不動聲色,“建寧?你怎么來了?”
“皇兄,”建寧氣呼呼的,“建寧真的非嫁不可嗎?”
“平西王家底雄厚,吳應熊又是一表人才,他配你,豈不是天作之合。”
“皇兄……”她輕輕晃著順治的手臂,撒嬌道,“建寧不想嫁去那么遠?。【妥尳▽幜粼诨蕦m陪皇額娘和您嘛……”
“女兒家大了自然是要嫁的,”順治微笑,“何況詔書已寫,此事已成定局?;拭镁偷戎黾薨伞M于下個月初便要上路了。”
建寧心如死灰。順治安撫她,“他們家必不會薄待你?!?/p>
怏怏地回到寢宮,雛雅與雛瑜迎過來,行了禮問道:“格格……”見建寧無精打采的樣子,也知道希望不大了。
“皇上真的舍得把您嫁到那么遠的地方去?”
“主意已定了?!苯▽庪y過地托著腮。怎么辦呢?皇兄出于政治考慮,一定不會輕易就退婚。但是如果……她以死相逼的話,雖然任性,但指不定還能讓皇兄收回成命。
以死相逼……她咬著手指。要怎么“死”好?池塘?不行,她從小都未觸過深水,萬一真的淹死就不好了;割脈?不行!拿個剪刀,萬一等下皇兄過來搶,不小心刺到了他或是自己就不好了。想來想去,只有上吊一法可行,她只要腳踩在板凳上裝裝樣子就好……
“我有法子了。”
雛雅緊張地看著她,“格格準備怎么做?”
“你去傳皇上,就說本格格要尋短見,讓他速速來。我就裝做上吊……”
雛瑜與雛雅面面相覷,惶恐地道:“格格,這樣恐怕不好罷?”
“沒什么不好,就聽我的?!?/p>
雛雅心急火燎地去請皇上,建寧則找出白綾布,讓小太監(jiān)系到房梁上,然后又將宮女太監(jiān)都趕了出去。拿著椅子踩上去,準備“懸梁自盡”。
忽然遠遠地聽到一聲“皇上駕到”,忙把頭伸到白綾布打出來的繩圈里。不知是因為踮腳的時候用力太猛了還是怎么的,椅子竟然往后倒去,她懸在半空中,白綾勒住脖子,迅速地喘不過氣來,連眼睛都覺得要突出來了。
四周靜悄悄的,她想叫卻叫不出來,掙扎也沒能讓她從白綾里脫身而出。心里想著,完了完了,皇兄怎么還不來?。恳撬粊?,自己又發(fā)不出聲求救,那她豈不是就要香消玉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