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好暗,只有桌上一盞油燈如豆。半晌,我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醒過來了,正躺在床上望著那一點光亮發(fā)呆。傷口處已經(jīng)包扎好了,感覺不到一點疼痛,身上幾時換上了一套銀白色衣物?
這是哪里?看起來有一點熟悉,淡淡的藥草香味在空氣里若有若無的飄動,醫(yī)鶴呢?房里似乎還有一間內(nèi)室,門口處有一點微光透進來,我起身穿上繡鞋,輕輕的走過去。
門是虛掩著的,透過門縫,房里的擺設(shè)看得清清楚楚。里面像是一個祠堂,擺了數(shù)十個靈位,供桌前點滿了蠟燭,將整間屋子照得亮堂堂的。一個修長的背影正背對著門口,靜靜佇立。
黑燈瞎火的突然看到這種場面,我心里一陣撲騰,自小我就對這些靈位什么的充滿莫名的恐懼,上次在江家祭祖是因為人多,現(xiàn)在四處黑漆漆的,背上忍不住發(fā)涼,剛想悄悄退回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腳,絆倒在地。
“誰?”輕微的聲響驚動了里面的人,我還來不及應(yīng)聲,一雙腳已經(jīng)映入我眼簾。
“你怎么不在床上休息?”聲音在認出我后,轉(zhuǎn)為柔和,醫(yī)鶴伸手將我攙起。
看到他,我不安的心鎮(zhèn)定下來,瞅了一眼他身后,小聲問道:“鶴,我們這是在哪?為什么里面......”后面的話因為他陰沉的臉色而吞了回去。
醫(yī)鶴眼神復(fù)雜的看著我,良久,才冷冷地道:“他們,都是我的家人?!?/p>
看到他一副淡漠一切的表情,我的心被什么刺痛了一下,一直以為醫(yī)鶴的生活就像閑云野鶴一樣,對一切都抱著一副淡定的心態(tài),可是他心底倒底藏著多少傷痛?多少秘密?
情不自禁的握住他的手,有些涼,他驚了一下,想要抽回,卻被我牢牢拽住,墨黑的眼訝異的看著我。
“鶴,讓我給他們上柱香吧?!蔽依氖肿哌M房內(nèi),不知為什么,心里渴望能再了解他更多一點。
點上一柱香插在供桌前,我抬頭打量著靈位上一個個名字,祖父公孫遠,慈父公孫際,慈母溫婉玲,幼妹公孫茹,......幾十個名字,讓人怵目驚心。而且他們的祭辰居然都是同一天。
“怎么你的家人姓公孫,不是姓醫(yī)嗎?”我疑惑的看他。
醫(yī)鶴神色黯然的道:“我本來是姓公孫,醫(yī)是我?guī)煾档男铡N业募胰嗽谖宜臍q那年全都離開了我......包括我的妹妹,那年,她才兩歲......”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已經(jīng)哽咽。
可想而知,一個四歲便失去家人的孩子該承受多少心理上的折磨?四歲?醫(yī)鶴說他才二十歲,那就是十六年前?莫非他家人的死和他讓我查的案子有關(guān)?
對于他自己的事,他似乎不愿說得更多,“走吧?!辈蝗菸叶嗾f,他默默的踏出祠堂。
雖然心中還有很多話想問,我還是乖乖閉上了嘴。他的情緒已經(jīng)平靜下來,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淡淡道:“你手上還有傷,好好休息吧?!?/p>
“鶴!”見他轉(zhuǎn)身要走,我急忙中拉住了他的手,這次,他沒有再掙扎。
“鶴......”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因為他從來不在人前露出他脆弱的一面,可我能感覺得到他心里徹骨的痛,這種痛讓我的心也揪結(jié)在了一起。
他抬頭凝視著我,擦去我不經(jīng)意間滑落的淚,輕笑道:“你哭什么?”
“我.....”我是為了你難過啊?!苞Q,我會一直陪著你......”輕撫著他擰緊的眉峰,我祈盼能讓他感受到一份溫暖,讓他不再覺得孤獨。
凝視我的黑眸逐漸熾熱,修長的手指撩過我的長發(fā),將我牢牢鎖定在他眼前,似乎要確定這一刻不是夢,不是幻覺。
我心如擂鼓,一種陌生的情愫在心底漫延開來,長長的睫毛在他的注視下輕顫,這樣的眼神,是在引誘我嗎?竟讓我整個人迷醉其中,忘了羞澀,忘了逃避,也忘了自己。
“你這個女人,讓我怎么對你?”他沙啞的低喃著,磁性的嗓音肆虐著我的感官,性感的唇線讓人好想一親芳澤,我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唇,有些意亂情迷了,“鶴......”
星眸瞬間在我眼前放大,火熱的唇擒住了我的,將我未說完的話吞噬,他狂熱的吮吸著我的唇瓣,似是渴望已久般,一陣酥酥麻麻的感覺從他的唇間傳來,侵蝕我全身,我無睱思考,閉上眼睛沉浸在他帶來的悸動中。
“蘭......”他低呼著我的名,溫軟的舌侵入,挑逗著我的舌尖。
“嗯......”我無助的勾住他的脖子,粉頰滾燙,目光迷離的看著他,俊美的容顔讓人怦然心動,我青澀的回應(yīng)著他的吻,他狂喜于我的反應(yīng),唇舌變得更為火熱......
身體像是要被燃燒起來了,我沉溺于這種美好的感覺中,熟悉的藥草清香讓我放松了戒備,任由他的唇撫過我雙頰,滑向我的耳垂、沿著粉嫩的脖頸,將讓人眩暈的快感傳遍全身......
夜涼如水,一彎殘月透過窗紗映進來,柔和暈暗的光線灑在我身上,隱約勾勒出迷人的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