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房里的擺設很簡單,幾乎一目了然,沒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危機關頭,我指了指床上,示意他上來,他還在猶豫,我只好一把將他拉過來,讓他躺在我里側,我隨手將羅帳放下。
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明智的,剛調息好呼吸,敲門聲便傳來了。
怎么不見琴兒應門?對了,琴兒呢?我這才想起自醒來起就沒看到琴兒。
見沒人回應,門外的人急了,喊道:“蝶兒,你在嗎?睡了沒有?”
顧不上想太多,我只好應道:“爹爹,這么晚了有事嗎?”
聽到我的回答他放下心來,“我路過這,順便來看看你?!闭f話間,門已經被推開了,幾個守衛(wèi)站在門口,江繼忠獨自走了進來,眼神有意無意的把屋子的每個角落都掃了一遍。
我假裝沒看到,撩起羅帳的一角露出一顆頭來,沖他笑道:“讓爹爹擔心了,蝶兒身體已經好多了?!蔽已鹧b要起床給他請安,被他制止了,他隨即自己在床邊椅子上坐了下來。
“爹爹這么晚了怎么還不歇著呀,您是國之棟粱,可要保重身體啊?!毙闹心钪萃心峡炜祀x去吧。
江繼忠點了點頭,對我那句國之棟梁很是受用,他自已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大有要再坐一會的意思,忽然開口問道:“你房里的丫頭呢?怎么不在跟前伺候著?”
我也正想找她呢。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只好隨口編道:“我先前有些犯困,就把她打發(fā)回房了,沒有料到爹爹會來,要不蝶兒這就差人去把她喊來,讓她給您準備點茶點?”
“不用張羅,我不餓,只是你現在身子有病,有個人在身邊隨時伺候著比較方便?;仡^我讓人把她叫來?!苯^忠慢慢地喝著茶,一副悠閑的樣子。
“還是不用叫醒她了,回頭我也準備睡了,這丫頭話多,反而吵到我。”不知琴兒是不是讓醫(yī)鶴給藏起來了,想到這,伸腳悄悄踹了他一下,他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讓我忍不住偷笑。
“你笑什么呀?”江繼忠詫異的看著我。
糟了,一時忘形,忙掩嘴嚴肅地道:“沒有呀,您看到我笑了嗎?”
“你沒笑?”江繼忠一臉狐疑,莫不是他老花眼了?
我面色凝重的道:“我沒事一個人笑啥呀,爹爹,您該不是產生幻覺了吧?太醫(yī)曾經說過,過度的精神緊張與疲勞是會產生幻覺和幻聽的?!笨此麑⑿艑⒁傻臉幼?,我又加深力度勸道:“而且,這些癥狀還只是初期,這個病不好好調養(yǎng)休息的話,發(fā)展到最后就會走火入魔,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到最后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驚嚇而死的。爹爹,您最近一定是太勤于公務了,沒有休息好,蝶兒這倒是沒什么大礙了,爹爹您快早些回去歇息吧,不然,蝶兒心里也不安穩(wěn)啦?!备杏X床一陣輕微的顫動,忍不住又踹上一腳。
“太醫(yī)真這么說過?”江繼忠已經有些動搖了,我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道:“上次太醫(yī)來為我治病,我們閑聊的時候他親口告訴我的?!?/p>
“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江繼忠已然站起身來,又想到了什么,望著我道:“前天下朝以后,皇上向我問起了你?!?/p>
心中一震,仍假裝若無其事的問道:“皇上他,問的什么呀?”該不是知道我那天的身份了吧?應該不會,如果這樣的話,依他那火爆性子,還不早沖到江府來跟我算帳了?
江繼忠并未發(fā)現我的異樣,答道:“也沒什么,只是問起你近來的身體如何,看來皇上還是很在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