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阿爾緹妮斯抖了一下眉毛，想著不會是什么神獸之類的東西吧？

神眼否決道：“當(dāng)然不是。嗯……這個嘛，你聽了不要緊張?！?/p>

它越是吞吐，阿爾緹妮斯覺得越是可疑。

終于，它說了：“昊月為了跟隨暴風(fēng)雨神，并保護他，所以每一世它的所有者都會是女人，而且……而且必定會成為暴風(fēng)雨神每一世的妻子?！?/p>

震驚！阿爾緹妮斯?jié)M臉都寫著“震驚”二字。

妻子，它說妻子，這是什么意思？

神眼很自覺地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總不會認為在你沒轉(zhuǎn)世的時候，暴風(fēng)雨神一直打光棍吧？這也是你的命令啊！不過呢，這一世是他的最后一世，而你又出現(xiàn)了。也就是說，原本會成為他妻子的人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神眼這話說得有點兒殘忍，因她而存在，也因她而亡。

等阿爾緹妮斯反應(yīng)過來，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神眼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了。它似乎總喜歡來去無蹤的，她伸出手，在眼前胡亂揮動。

這一揮動，讓寢殿內(nèi)的人無一不驚喜。

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薩魯，他一直在床邊守著她，“露娜，你醒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阿爾緹妮斯知道自己已經(jīng)回到現(xiàn)實中，之前和神眼的對話，不過是意識里的相交，除她以外沒人會聽到。神眼的出現(xiàn)，以及它所說的每一個字，帶給她的不僅是震撼，更是提醒。

但是，她現(xiàn)在無心去想這些，因為薩魯在擔(dān)心她，即使看不到，也能感覺到。他喊她時，那種喜極而泣的情緒從他的手掌傳入她的心。

她又讓他擔(dān)心了。

“薩魯……”她輕輕地回應(yīng)，“我沒事，我很好。”

薩魯卻不這么認為，他喚來巴魯尼和卡布斯，堅持要為她診查，直到他們說無事后，他才放心。

“陛下，請放心，皇妃之前是悲極攻心，現(xiàn)在胸口的淤血已經(jīng)全部吐出來了，沒有大礙了?！卑汪斈峁Ь吹鼗卮?，似乎怕薩魯還是不放心，他又補了一句，“我會給皇妃開個補血的方子，請陛下放寬心。”

薩魯臉上的擔(dān)憂才消散，“去熬藥吧?！?/p>

“是！”卡布斯和巴魯尼作揖后退下。

寢殿里，麗莎看見阿爾緹妮斯醒了過來，也安心了不少，趕忙吩咐幾個侍女跟著巴魯尼去熬藥，自己則守在外殿。

“你真的沒事？”薩魯不放心地問道，她明明吐了很多血，那場景，想起來就讓他渾身發(fā)冷。

阿爾緹妮斯搖頭，握住他的手，這一握，她摸到了纏繞在他手上的繃帶，“薩魯，你的手怎么了？”她完全忘記了自己做過什么。

薩魯安慰道：“沒什么，小傷，你不要擔(dān)心?！?/p>

“可是……”她總覺得這個傷肯定跟自己有關(guān)。

“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彼_魯轉(zhuǎn)移了話題，為她蓋上被子。

接下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沉默下來。

這樣的沉默，只會讓阿爾緹妮斯想起自己慘死的孩子，不禁悲由心生。但是她沒有太過激憤，痛依然在，但癲狂過后也只有平靜了，不過是外表的平靜，內(nèi)心仍是不得安寧。

“別再想了?！彼_魯抱緊她。

“不能不想，我……都是我……”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抖著雙手，眼淚滑落，濕了被子，也濕了薩魯?shù)氖直场?/p>

“那不是你的錯！”攬住她的肩，他將她的頭埋進自己的胸口。

阿爾緹妮斯緊緊地揪住他的衣襟，淚如雨下。她無法停止心中的自責(zé)和悲傷，外表的平靜只是一個幌子，脆弱不堪，只要輕輕一觸碰，就會被捅破，然后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