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母后肯定是被強暴了。
他眼里的怒火燒得更烈。
母后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一定是!
殺千刀的埃勃拉皇帝,非宰了他不可!
面對他的目光,阿爾緹妮斯卻是一片茫然,這人為何看起來那么火大?雖然看不到他的容貌,但那雙因為憤怒之火而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眼睛,倒讓她有點兒熟悉。
“阿魯,跪下行禮!”拉拉更用力地扯住他的衣袖。
“免了?!卑柧熌菟箯膩砭筒幌矚g這些動不動就讓人下跪的禮節(jié),轉身進入寢殿。
除了上次的偶遇,這還是她們第一次見面,拉拉為何而來?這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皇妃殿下,請恕罪,他是剛進宮的小神官,對于宮中的禮節(jié)還不是很熟悉。”拉拉怕她降罪于阿爾瑪,急忙為他開脫罪責。
“不礙事,倒是……”她看著這個名叫阿魯?shù)男∩窆?,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她的肚子,仿佛想要瞪穿了才肯罷休,不禁出聲說道,“我的肚子,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
這一問,才讓阿爾瑪從激憤中回過神來,他抬頭,對上阿爾緹妮斯的明眸。母后常常這樣看著他,柔柔的,暖暖的。又想到她受的苦,他心里一酸,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下來了。
阿爾緹妮斯怎么可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倒是他的眼淚讓她嚇了一跳。他怎么哭了?還哭得凄凄慘慘的。
“阿魯,你干什么?!”拉拉也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一路來的時候,她就發(fā)現(xiàn)阿魯不對勁兒,又是高興,又是激動,就像飛出籠的鳥兒,幸福得跟吃了一缸蜜似的,怎么這下卻哭得稀里嘩啦的?
不要說拉拉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禁納悶:他哭什么?。窟€哭得像被母親拋棄的孩子似的。
阿爾緹妮斯看著他的眼淚,說不清楚是什么感覺,那些眼淚燙得她心里很難受,就像是被挖了一塊肉似的,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走上前去,抬手替他抹淚。
柔柔的聲音很自然地流瀉而出:“別哭了,嗯?快別哭了?!?/p>
溫柔的撫慰就像是最暖的春風,她抹淚的動作更是像極了一個母親在安撫哭泣的孩子,還怕他哭得岔了氣,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這一幕讓拉拉和布瑪都傻了眼。
這個叫阿魯?shù)男∩窆伲阕愀哌^阿爾緹妮斯一個半頭,怎么看都是個成年人,但是他卻在阿爾緹妮斯的撫慰下哭得更兇了,慘兮兮的,就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急切地尋求著母愛的關懷。
阿爾緹妮斯活脫脫就是他的母親,讓他盡情地發(fā)泄,還……還掏出手帕,讓他擤鼻涕。
明明怪異得要命,卻讓人覺得很自然,仿佛他們本來就是一對感情深厚的母子。
“皇妃殿下,您這……”布瑪已經看不下去了,莫說男女有別,就算是同樣的性別,身為尊貴的皇妃,怎么可以給下人抹眼淚?
“你沒看到他哭得那么可憐嗎?”阿爾緹妮斯實在不忍心看他哭得那么可憐,酸澀的滋味在胸口發(fā)酵,她舍不得啊。
布瑪眼見她不肯罷手,一把拉開阿爾瑪,呵斥道:“放肆!”
阿爾瑪這下子清醒了,急忙剎住眼淚,被淚水清洗得格外晶亮的眸子愣愣地看著拉拉那張好似能吞下鴕鳥蛋的嘴,心里咯噔一下,慘了,他在干什么?!
雖然見到暌違已久的母后,又知道她受了很多苦,心里難受,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但是這場合不對啊,他現(xiàn)在是成年男子,是埃勃拉的小神官,而他的母后是……打死他也不愿意承認母后現(xiàn)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