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上庭,明明是胃疼得冷汗直冒,他卻硬是在法庭上趾高氣昂,據(jù)理力爭,口若懸河,愣是把一個死期變成了無期。后來還是陳芹攙扶著他從法院后門離開的,說是怕人家家長給他下跪,這樣會折壽,那時陳芹問過他,至于嗎?
可他只是笑,青筋暴露很讓人心疼的笑,結(jié)果醫(yī)院沒到,人已經(jīng)暈了。
對此,陳芹真的覺得沒必要,就算要當(dāng)個杰出青年也沒必要拿自個身體去博吧,況且,他也沒那個意識當(dāng)。其實她哪會不懂,他不就是希望不給老爸抹黑,給老爸爭氣,證明自己嘛,可這樣,讓人看著就是不舒服。
幾個月前,電視臺一直播放他的信息,就是因為他又一次查了個縣長搞的黑礦,那時陳芹和裊裊看電視時,那個揪心??!深怕他的照片會突然變成黑白,還好,電視機沒突然掉色,一如既往的鮮艷無比。
于是第二天,陳芹買了一堆水果和貢品,對著菩薩直拜。
正想著呢,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因為住的地方屬于軍事重地,的士是不能再往前開的。
司機從后車鏡里看了半天,才慢悠悠的說了聲,“35塊!”
陳芹挪了挪陳朝的頭,睡的夠死的了??!搖了半天,才迷迷糊糊的睜眼。
“到了??!”一臉的誠惶誠恐。
陳芹笑,“你還不怕我把你賣了?。 ?/p>
“賣了好?。◇w現(xiàn)我的價值!”
“臭美!一斤豬肉也就那么點錢?!?/p>
山底下的風(fēng)狠狠的吹過,有點冷!
兩年沒走的路依舊筆直,幽幽不見盡頭!
路口的警衛(wèi)朝他們敬了很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
也許是風(fēng)一吹,人便清醒了,此時的陳朝已經(jīng)沒了剛才迷離的神情,更多的是一份專注。
專注的看著她的眼,專注的抓著她的手,專注的把她領(lǐng)著走向路的盡頭。
陳芹笑笑的看他,“都來了,我不會逃跑啦,你別抓我抓的那么緊!”
他也笑,比天上半圓的月亮還彎的弧度,“那可不行,抓不牢,真的會跑的!我試過,不能再放了!”
他說話的時候很像個孩子,抓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糖果,就是不撒手。
一段安靜的沉默。
這樣的夜里,走在這樣的路上,周圍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路小心的走來,風(fēng)景依舊,眼前的燈卻忽然明亮起來。
四合院里,燈火闌珊!
有人,在等待!
陳朝把鑰匙遞給陳芹,自個很慵懶地靠在墻邊,“自己家的門,自己開!”
陳芹白了他一眼,雖然沒喝醉,可對準(zhǔn)鑰匙孔時,還是費了一翻努力。
卡的一聲,古老的木門隨即敞開。
客廳里基本沒什么變化,還是那些擺設(shè),連窗簾都是一樣的,古木的茶幾上,新插上的鮮花吐露芬芳,旁邊一盤水果色彩盎然,是自己最喜歡的枇杷。
陳朝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身后晃了進來,一道長長的影子投射在雪白的墻壁上,“老媽知道你回來,特意買的!”他一手溫柔的搭在陳芹肩膀上,一手抽出紫砂壺下壓著的紙條,放到陳芹眼前,清秀娟秀的字體,是老媽留的,她說。
燈火闌珊處,請記得,我們在等你。
---爸爸and媽媽
陳朝,你壞死了,搞的人家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