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喘一聲,嘴唇微張的瞬間,他的舌便滑入她齒間,找到她的丁香小舌,與之糾纏在一起。
她在他懷中掙扎著扭動(dòng),卻引得他將她鎖得越來越緊。他硬如鐵一般的胸膛,將她胸前的柔嫩壓得隱隱作痛。
唇間的吸吮廝磨,異樣而又陌生的觸感慢慢傳遍她的整個(gè)身子,鼻翳翼抽動(dòng)著,吸入的也是滿含著他的氣息的空氣。
她在他懷中微微地抖,她看見他的黑眸眨了一眨,眼中是滿滿的笑意。
過了許久許久,久到她的頭開始暈眩、,久到她幾乎無法呼吸,他才松開了她。
她喘進(jìn)一口氣,下巴馬上被他的指擒住,不得已又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眸子。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下巴,指上的厚繭在她柔嫩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印。他咧開嘴笑了,聲音濃厚低沉。
他嗓音沙啞,“味道不錯(cuò)。”
這一句話驀地敲進(jìn)她的腦中,她一下驚醒,卻發(fā)覺自己的手還勾著他的頸子。
頓時(shí)覺得羞憤難耐,她飛快地收回手,看著他的笑臉,又揚(yáng)起左手,用力地朝他臉上摑去。
是重重而又清脆的一聲,她看見他的笑容僵在臉上,然后黝黑的皮膚下慢慢印出一個(gè)小巧的紅色的掌印。
手心里是火辣辣的疼--——她從不知道,原來打別人自己也會(huì)這么痛。
他的身子動(dòng)了一下,她的心就猛得地一緊,生怕他是要還手。
他抽了抽嘴角,后退了幾步,又坐回先前的那把黑漆木椅上。
就這么看著她,他什么話也不說,眸子里面水光流轉(zhuǎn),良久,突然道:“你知道你打的是誰么?”
她看著他臉上醒目的紅色掌印,心里略微有些慌亂,想起他的身份,竟覺得自己像做錯(cuò)了事兒一般,心里難受得緊。
他面無表情,自顧自道:“打我的女人,你倒是頭一個(gè)?!彼鋈怀堕_嘴角笑了笑,“長得這么美,出手卻這么狠,倒也有點(diǎn)兒意思?!?/p>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盯著她,問道:“你先前說,你在天音樓并不賣唱,可是真的?”
她點(diǎn)點(diǎn)頭, “我自幼便是在天音樓里長大的,天音樓就是我的家。在今天見到將軍之前,我從來沒有要登臺(tái)的打算。”
他并不說話,一個(gè)人想了很久,才道:“這么說來,倒好像是我逼著你登臺(tái)了似的?!彼灶D了一下,又笑道,“還輕薄了你?!?/p>
她看著他閃著光的黑眸,聽著這話,臉不禁又紅了。不敢再看他,她低下頭,慢慢取下指尖上纏著的玳瑁指甲,收到盒子里。
然后她起身,對著他福了一福,故作鎮(zhèn)靜道:“既即已給將軍奏過一曲,那我就退下了?!?/p>
不等他說話,她便朝門口快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仿佛稍微一慢,她就出不了這個(gè)門了。
手剛剛觸到門把兒,她就感到腰上突然一緊,驚呼之下,身子被他勾住了。
她頸后感到他熾熱的呼吸,聽見他道:“可是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安姑娘又能怎樣呢?”
她看著橫在她腰間的大掌,又羞又急,蔥蔥玉指攀上他的手,想要用力掰開去。誰料他的手臂牢牢鎖在她的腰間,任憑她如何努力,也分毫不動(dòng)。情急之下,她的指甲劃入他的手背,帶出幾道血痕。
自小,她便見血就暈,此時(shí)見自己將尉遲決的手劃出血來,心里頓時(shí)慌了起來,不再掙扎。
感到他的手慢慢松開來了,她就急急地轉(zhuǎn)身,從袖中掏出絲帕,口中小聲道:“對不起,剛才不是有意的……”,輕輕地替他擦拭手背上的血跡。
絲帕掠過劃痕時(shí),他吃痛地叫了一聲,她驚了一下,只知道是自己弄痛了他,一抬頭,卻看見他的笑臉。
“你作弄我……”她嗔道,但見他臉龐上的棱角柔化開來,她的語氣也弱了下來。
他收回手,兩只手胡亂揉搓了幾下,“這還不如西北戈壁上的風(fēng)沙劃過手背時(shí)痛呢?!?/p>
他靠得那么近,她覺得周遭全是壓迫感,連呼吸都不順暢,于是往后面悄悄移了一步。
他突然收起笑容,“既是我迫了你登臺(tái),那我便負(fù)責(zé)還你個(gè)清凈?!?/p>
她訝然挑眉,看著他,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
他笑,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沒有辦法,你長得實(shí)在太美了?!?/p>
她心里驀地一沉,竟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自小便有人夸她美,長在天音樓里,也知道美貌之于一個(gè)女人,、尤其是一個(gè)以色事人的女人有多么的重要。但等現(xiàn)在真的輪到她,聽見有男人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心里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悲哀。
他見她不語,眼底忽然一暗,低聲道:“昨夜見過我的事情,不要同別人說?!?/p>
她聽了微微皺眉,想起昨夜他那一身濃烈的酒味,竟想不通他為何會(huì)不出席慶功宴,而在角落里獨(dú)自飲酒。
雖然想知道,但她卻不敢隨意開口問,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不知她眼睛里好奇的神色早已被他盡收眼底。
“上三軍的弟兄們尸骨還未收回,帝京貴胄卻在為我慶功洗塵。”他看著她,臉上浮起落寞又嘲諷的笑,“那一晚,本該就是我祭弟兄們?!?/p>
她的喉頭哽住。她感到濃濃的悲傷從他身上緩緩溢出。
“誰料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你給攪了?!彼O滦π?,“當(dāng)時(shí)雖是惱怒,但看清了你后,又覺得欣喜。美得像仙子般的一個(gè)人兒,讓我以為你是我那些弟兄們從天上派來撫慰我的?!?/p>
她心里本是想到自己被他要挾著登臺(tái),又被他親、被他抱,不禁略有憤憤之情。但此時(shí)聽了他這番話,看著他臉上紅色的掌印和他手上的那幾道血痕--——
唉,“罷了?!北锪税胩?,才說出這兩個(gè)字,瞧見揚(yáng)起的笑臉,她的臉又淺淺地紅了起來。
想著他出了天音樓后,該怎樣對人解釋這臉上的掌印,該怎樣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府、上朝,她抿著嘴,偷偷地笑了下。
也許,他這唐突之舉,虧的人不只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