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的最后,演員邀請觀眾上臺一起跳草裙舞。一個個身穿草裙、胸戴夏威夷花環(huán)的男女演員走到觀眾席,邀請觀眾上臺跟他們一起表演。一位漂亮的混血姑娘拉著明遠就往臺上走,明遠正要推辭,瑞姬推著他叫他快上去,他于是跟著走了。一位男演員來邀請瑞姬,瑞姬急忙指著自己的攝像機,男演員就放過她了。
瑞姬的攝像機對準明遠,他一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漸漸熟練。草裙舞實際并不難,他在臺下就明白要領,基本技巧很快掌握。只見他面對女演員,她進他就退,她退他就進。她臀部朝右扭,他就朝左扭,一下子就在所有觀眾演員中表現(xiàn)突出。觀眾對這個身穿黃白相間T恤衫、白色長褲的觀眾演員,報以熱烈掌聲。瑞姬確信這些掌聲都是給明遠的,因為連瑞姬都驚訝他居然還有這本事。
一曲跳完,女演員笑盈盈地送給明遠一條草裙,明遠在掌聲中走下臺。沖著正攝像的瑞姬揮揮手里的草裙。瑞姬關了攝像機,送給他一個吻。
觀看了夜里最后的盛大演出,回到艾倫家已經(jīng)是晚上11點了,艾倫披著一條浴巾,出來給他們開了門,說孩子們都睡了。他和詹妮弗都在后院。
明遠和瑞姬到客房里放下包,來到后院,見艾倫和李媛都在熱水按摩池里。艾倫叫他們?nèi)Q游泳衣,也來泡一會兒。瑞姬說她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明遠起身去換泳衣。瑞姬和明遠走了以后,李媛裹上浴巾也去洗澡了。
明遠穿著游泳衣回到后院,見到池邊有兩個紅葡萄酒杯,一杯是滿的,一杯快喝光了。艾倫指著那杯滿的說:“這是你的,詹妮弗給你倒的。她把她的杯子拿走了?!泵鬟h先把腳放進熱水池,溫暖的滾水沖在腳上很舒服,接著沉到水里,頭枕著池邊,半躺著。伸手拿過葡萄酒,喝了一口說:“這像是神仙過的日子?!卑瑐愋α?,說:“這就是神仙過的日子。所以我不想走,又回來了?!?/p>
艾倫頭枕池邊,仰望長天,悠悠自在地問:“你想什么時候結婚?”明遠兩眼望著閃閃繁星,不假思索地說:“今天。”艾倫一陣爽朗的大笑,說:“今天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你就是穿游泳衣結婚,也找不到牧師?!卑瑐惻ゎ^一看,明遠臉色陰沉,頓時停住笑。院子里靜了好一會兒,只有蟲叫聲和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嘩嘩,吱吱。
明遠緩緩地說:“我厭倦了這些年的動蕩?!庇趾攘艘豢诰?,接著說:“地域上的動蕩,情感上的漂泊。我真累了。現(xiàn)在又相隔這么遠,什么時候能在一起?”
艾倫說:“瑞姬在法國沒法當醫(yī)生,只有你來美國了?!泵鬟h嘆了口氣說:“我知道??墒俏襾砻绹雭砭蛠韱幔课腋阄膶W,只能教書,可要當教授,哪個位置不是一兩百號人申請?美國本土有用不完的合格人選,有必要大老遠從法國請一個外國人來教英國文學嗎?而且這還不算,我已經(jīng)注意舊金山附近的學??彀肽炅?,根本不招人。”
艾倫安慰道:“那就把搜索范圍擴大,整個加州,內(nèi)華達、奧瑞崗都找找看,至少先來美國近一些?!?/p>
明遠長舒一口氣說:“這些年一直在歐洲飄流,現(xiàn)在又要飄到大西洋上了,就算飄到美洲,也是在紐約靠岸,離西岸還差十萬八千里。什么時候是個頭?”
艾倫說:“也別悲觀,你也有優(yōu)勢,你不是說可以開英文課,也可以開法語課嗎?哪個學校找到什么都能干的人,算得了便宜?!卑瑐愌鲱^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放下酒杯接著道:“不管怎么說,瑞姬值得你放棄歐洲的一切。她是個好女人,跟詹妮弗一樣,也經(jīng)歷過許多磨難。兩人都姓李,還曾有人以為她們是姐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