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淺淺的笑,新環(huán)境的所有不同讓她竟產(chǎn)生了些許愉悅之情,倒也真是怪異。她的確是有了些變化,記得以前自己幾乎是不笑的,卻因為冷漠而越發(fā)受到追捧。然而她很清楚京城不是南陽,將軍府也不是暗花樓,北方男兒自然也不會像南方男人那樣體貼遷就,所以她稍稍修正了一下自己的風格——云淡風清的微笑應該是會對她向往的平靜生活有幫助的吧。只是,笑的久了,她自己也弄不清,她是真的高興,還是仍舊在假裝。記得那位龍公子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即使是演戲,也應盡心盡力,才不枉來人世一遭!”同樣的觀點,他卻能用積極的態(tài)度去解釋,反觀自己,是不是太悲觀了呢?
輕笑著搖了搖頭,想不通自己為什么總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那龍四說過的話。也怪她自己不好,那日與他共坐河邊,真有些交淺言深了。
殷佑然的府邸光大門口就有八個開面那么寬,朱紅色的大門上滿是暗黃色的銅釘。朱顏抬頭看著“敕造驍騎將軍府”的巨大牌匾,七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在藍天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就連門口的那對石獅子都是貴氣非凡。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邁進這樣的人家,真有些做夢的感覺了。
大門在殷佑然一行人都快走上臺階了,才緩緩的打開。朱顏不再東張西望,恭順的走在后面。
有一群人迎了上來,朱顏聽到好些“將軍回來了”,“一路辛苦”的噓寒問暖,禁不住好奇,便略微抬眼望去:有很多人站在門口,可是竟都像是下人的模樣,并沒有看見殷佑然的妻子白小憐。想必她一定是因為自己的介入而憤恨不已吧!朱顏有些無奈,讓那曾經(jīng)叱詫疆場的女子生這閨閣之氣,絕非她所愿啊。
殷佑然對著那一大群下人,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略點了點頭,便徑自走進府里。朱顏稍微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還是跟著殷佑然走比較妥當。
將軍府大的驚人,繞過照壁,便踏上一條極為寬闊青石板路,遠遠的可以看見正廳,高大巍峨。朱顏小心的沿著路邊走,她一早就已想明白,從此她的生活雖不用像在暗香樓那樣對男人虛與委蛇,卻也永遠失去了過去的自在隨意。
忽然從路邊的大樹后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朝著朱顏直撲過來,朱顏嚇得定住了腳步,那殷佑然竟像背后生了眼睛一樣,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她的身邊。
一陣眩暈,朱顏終于看清楚站在她面前的一大一?。阂笥尤槐硨χ?,手里正死死的拿住了一只玉白嬌嫩的小手,那只手里赫然握了一把閃著藍光的匕首!
朱顏竭力穩(wěn)住心神,跟著便看到了一張俊美的讓人屏息的小臉——竟是個才四、五歲的小男孩!白瓷一樣的肌膚上點綴著兩丸黑水銀般的眸子,是那種不分男女的中性的美!只是他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卻是帶著一股與他年齡絕不相符的狠絕殺意!
這個小男孩,竟然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