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的煎蛋是要單面還是雙面的？”

“單面吧。”以陌接過煎好的雞蛋，開始折騰調(diào)料。

自助餐，以陌算是吃得很多了。記得自己學(xué)生時代，自助餐都很貴，好點(diǎn)的酒店都是七八十一個人。云暮寒會省下錢帶她來吃。

后來做了記者，開什么發(fā)布會都是吃自助。有啥吃啥，速戰(zhàn)速決。吃了兩年自助餐，她不得不承認(rèn)，真難吃！她還是喜歡熱乎乎的湯面，辣絲絲的拌粉，這樣的早點(diǎn)才帶勁。

原來，很多東西都會變，會膩味，會厭倦。

她端著托盤，對著那一長排的食盤皺眉頭。到底吃什么呢，面包還是蛋糕？

“韶遲，你要吃什么？”

以陌習(xí)慣性地問，卻沒有人回答她。她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韶遲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

這家伙，跑哪里去了。以陌有些焦躁，為陸韶遲的突然消失。身邊少一個人，她覺得空落落的。這時候服務(wù)生交給她紙條，展開是陸韶遲的字，剛勁有力：等我。

溫暖從心底生起，慢慢地蕩漾開來。她將紙條放進(jìn)牛仔褲口袋，抬頭的時候，看到窗外細(xì)密的陽光，凝成一條條的光束，耀眼眩目。

真是個很好的早晨。

“以陌，過來，趁熱吃?！辈灰粫?，陸韶遲提著大袋小袋出現(xiàn)在餐廳里。

“你……，出去買小籠包？”以陌看著滿頭大汗，樣子狼狽的陸韶遲，努力地憋著笑。

“我剛看到這里的點(diǎn)心都不合你胃口，所以就到附近買了些剛坐好的早點(diǎn)，這樣你食欲好些?！标懮剡t拉著她在桌邊坐下。

“剛好，我知道你喜歡流質(zhì)的煎雞蛋。叫師傅幫你做了一份?！币阅皩㈦u蛋推到陸韶遲面前。

“嗯，那我要謝謝安以陌小姐了?！?/p>

“不客氣，哎呀，好燙好燙，這湯包真帶勁！”以陌搓了搓手掌，夾起包子就往嘴巴里送。結(jié)果吃得太快，嗆得直咳嗽。

“慢點(diǎn)，又沒人跟你搶。”陸韶遲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邊責(zé)怪道。

“你是飽漢不知道餓漢饑啊?！币阅昂右贿呎f一邊猛灌了幾口牛奶。

陸韶遲眉頭一皺。

你是飽漢不知道餓漢饑啊。這句話，兩年前以陌也對他說過。那時候她拿著寫著“要飯”兩個字的木牌，蹲在醫(yī)院門口，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看著來往的人。那是自醫(yī)院、超市遇到她之后的第三次相遇，幾乎每次，這女孩都會做出讓他大跌眼鏡的事情。來往進(jìn)出的人，沒有一個伸出援手。她也不說話，只低著頭用鞋子蹭著臺階。那時候，他掏出零錢遞給她。她卻突然抬頭，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她笑瞇瞇地舔了舔嘴巴，站起來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將那要飯的牌子努力地舉到他面前。

“先生，你不認(rèn)識字嗎？要飯，不是要錢，是要飯！”她估計已經(jīng)餓得不行，說話有氣無力地，但是態(tài)度卻依然兇狠。

“既然這樣，那把錢還給我吧?！彼麖?qiáng)忍著笑，看她究竟想干什么。

“給我了就是我的，怎么能要回去呢，我看你這個人也是讀過書的，知道禮義廉恥吧。嘿嘿，我看你心腸好，我已經(jīng)兩天沒吃過飯了，你請我吃飯吧?！彼诤莺莸亟逃统龅腻X不可收回后，又討好地望著他，請她吃飯吧。也不知道怎么地，他鬼使神差地就點(diǎn)了頭。

在餐館她吃得很用心，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有這么大的胃口。

當(dāng)她看出了他的疑惑的時候，只是若無其事地說，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啊。

“你怎么會這么餓？”

“沒錢當(dāng)然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