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不能唱歌么，這也尋死，我都不知道該死多少回?！币阅坝X得不耐煩，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云暮寒顯然聽清楚了她說什么，他狠狠地瞪了以陌一眼，目光中的警告，讓以陌的心，驟然一痛。

“是她，都是她干的！你讓她滾，我不要見到她，滾??！”金恩彩看到以陌，突然瘋了一樣地?fù)淞松先?。她尖銳的指甲抓破了以陌的手臂，那瘋狂的樣子，像一直失控的母獸。

“你還站在這里干什么，你嚇到她了?！?/p>

“那么容易被嚇到，她的心難道是兔子做的嗎？”以陌腹誹道。

“恩彩，我抱你進(jìn)去休息，傷口還痛不痛？我?guī)湍愦荡怠！痹颇汉p輕地吹著金恩彩手腕上的傷口。別人明擺著不想見到她，以陌也懶得再說什么，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每走一步，腳的傷就疼得鉆心。最疼的自然是心，胸口最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一團(tuán)亂亂的荊棘給扎了，明明很痛，卻找不到傷口的位置。從前，她和暮寒也曾經(jīng)這樣的親密。

……

“暮寒，三分球！YES！我男朋友真是太厲害了，嗷！”那時候的以陌總是會在球場為云暮寒加油，別人打球，她總是倒霉地被球打。

“以陌，沒事吧。”

“你被球砸腦袋瓜試試看，你看，躲球的時候還被擦傷了?！币阅熬锲鹱彀?，伸出手臂。

“吹吹?！币阅皽I眼汪汪地看著云暮寒，裝可憐她最在行了。

“吹什么啊，很多人看著呢?！痹颇汉戳丝瓷砗罂礋狒[的兄弟們。

“我媽媽說了，受傷吹吹就不疼了，你給我吹吹?！?/p>

“自己吹！”

“不要！”以陌死命地拽住云暮寒，身后已經(jīng)有人起哄。

“喂，云暮寒，你不會被這個高中的小女生給吃定了吧。還吹吹，那是小孩子過家家才干的事情?！?/p>

“你們這些光棍是羨慕我有這么好的女朋友吧，下次敢拿球砸我女朋友，我云暮寒就用球砸扁他腦袋！”以陌看著暮寒為了她出頭，心里甜蜜蜜的。他說“這么好的女朋友”，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有人夸她好呢。

暮寒小心地幫她挽起袖子，細(xì)細(xì)地吹著她手臂的傷口。他溫?zé)岬臍庀?，噴得她手臂發(fā)癢。身后的人口哨聲更大了，暮寒卻不在乎，只是心疼地問她疼不疼。那時候的暮寒，滿眼都只有她，只要她愿意，他會將全世界都送給她。

手早就不疼了，以陌卻貪戀這種溫暖，總是說這疼那疼的，最后云暮寒定定地望著她。這個女孩子真是狡猾，指揮著他吹來吹去的。

“我知道你還有哪疼?！?/p>

不經(jīng)意，暮寒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唇是溫暖的，他的吻有些生澀。他們都不會接吻，他的舌探求著與她糾纏。午后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那個肇事的籃球，早就不知道滾到了何處。

再黑的夜晚，都會過去，轉(zhuǎn)身，必定會等到天明。以陌實(shí)在沒力氣對自己笑，只能用Q精神自我安慰：自己比金恩彩年輕，沒了云暮寒，還有陸韶遲，以前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去想就OK了。他們是毫無關(guān)系的兩個人了。他，不再愛她了。他的溫柔和呵護(hù)，可以給任何人，唯獨(dú)，不會再給她。

……

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就好像散在地上的豆子。今天出門太急，忘了帶傘。她就這樣傻傻地站在六樓的走廊里，看著窗外的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雨水順著玻璃窗蜿蜒出古怪的符號，如同一聲細(xì)長的嘆息。以陌看著那傾盆暴雨，就仿佛看著兩個世界對峙而立。頭實(shí)在是昏得厲害，她只好靠在墻上休息，把身體地重量，都轉(zhuǎn)給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