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有一種異樣的味道,聆恩忽然從床上爬起來,單腿跳下床,華箏詫異地去扶她,但是卻被她推開了。
聆恩幾步挪到那塊地板上,她跪坐下來,伸出手輕輕拿起那顆蒲公英的種子,放在手心里。記憶中那片蒲公英花田在她的腦海中閃過,良久,她的臉上忽然出現(xiàn)一抹快樂的笑容。
“華箏,我要出院?!?/p>
“說什么?你的腳傷很嚴重的?!?/p>
“我要出院,”聆恩轉過頭,俏皮地笑道,“放心,我知道,沒事的?!?/p>
“我呀,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的,這輩子就注定要做補償,累死我了。”走出醫(yī)院的時候,華箏不停地抱怨著,把聆恩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上,扶著聆恩一步一步地向前挪。聆恩一瘸一拐的,臉上卻還瞇瞇地笑著。
“你知道嗎?在英國的時候,我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只三條腿的小狗,它走路就和我現(xiàn)在一樣,我終于知道它是什么樣的感覺了?!?/p>
“虧你還記得這些事。”華箏沒好氣地說道。
“當然要記得了,那可是很美好的回憶?!?/p>
“你的回憶里也應該有我吧?聆恩?!钡统恋穆曇艉鋈辉隈龆鞯亩呿懫?。聆恩一驚,她抬起頭,一大束香水百合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的鼻息間立刻被百合的香氣所占據(jù)。
聆恩伸出一只手推開花,但是,她的手臂立刻被南宮敖抓住,南宮敖湛藍色的眸子鎖在她纏著繃帶的手上,他低聲說道:“傷得這樣嚴重,為什么不早點通知我?”
“這和你無關?!瘪龆鲯昝撍氖郑f道,“華箏,我們走。”
但是,她忽然感到手臂一空,華箏居然松開了她,她猝不及防,身體搖搖欲墜,南宮敖輕松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頭,彬彬有禮得像一個王子。
“放開我——”聆恩聽到身后華箏的聲音,她轉過頭,看到華箏被一個男人抓到手里,那男人帶著黑色的墨鏡,瘦削的臉上帶著歪笑。
這個人不是杰克,聆恩從未見過,聆恩氣憤地喊出聲來:“你放開華箏!”
那人沒有放手,聳聳肩,邪惡地笑了。
“不要急,我正在請教這位漂亮小姐的名字,問完了,自然會放人?!?/p>
聆恩轉過臉看著南宮敖,冷冷地說道:“你的手下全都是這樣的人嗎?你真的越來越讓我佩服了。”
南宮敖淡淡一笑,他的目光停留在聆恩的臉上,靜靜地說道:“杰森,放人?!?/p>
杰森手一松,華箏就急忙朝聆恩跑過來,把聆恩的手重新扶在自己的肩頭上,還以南宮敖同樣的彬彬有禮。
“不勞煩你了,我一個人就可以帶她回家?!?/p>
華箏只想帶著聆恩快點離開這里,但是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南宮敖的手下攔住。南宮敖轉過身,他原本充滿貴族氣質的面孔上竟出現(xiàn)了線條,那不是一種冰寒的顏色,冰寒只會讓人發(fā)冷而已,此時在他的臉上是可怕的陰闃,仿佛地獄里的撒旦。
“聆恩,既然你已認定我是一個壞人,那我做一個壞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你說什么?”聆恩轉過頭,即使生氣,她眼中的光芒依然清澈如水,她的語氣有著足夠的平靜,“你想為你的變化找理由嗎?”
“我沒有找理由,”南宮敖走到聆恩面前,他的眼中閃著陰郁的光,“也不需要找理由,聆恩,你不認為現(xiàn)在的我更適合好好地保護你嗎?”
聆恩的心在他陰郁的目光中一點點坍塌,他真的變了,這個人已不再是她的南宮哥哥。仰起頭,她微微地笑了:“現(xiàn)在的你不得不讓我同情了?!?/p>
“同情?”
“你這樣的人只能讓人同情,因為你太過自大,你以為憑你的能力可以操控多少東西,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到最后,你會一無所有——”
“你錯了,”南宮敖打斷她的話,口氣卻異常地堅決,“我不會一無所有,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留下?!?/p>
“我不會和你走的,絕對不會?!?/p>
南宮敖看著聆恩轉過身在華箏的扶助下離開,他一直看著她,他的眼睛一點點地微瞇起來,帶著危險的氣息。
杰森走到他的面前,南宮敖的目光一點點冷硬起來。
“叫手下人準備,今晚就要抓到天狼,我要馬上帶她離開這個地方。”
“是?!苯苌饝?,他的唇邊出現(xiàn)一抹獰笑,“我很早以前就想知道天狼到底有多厲害了,可以讓創(chuàng)世實驗組困擾這么多年?!?/p>
傍晚,夕陽西下的時候,聆恩到了那片紅楓林,她是一步一步很艱難地挪過來的,在夕陽燦爛燃燒的地方,她再次看到了那棟廢棄的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