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時(shí)，普華正在辦公室，對著電腦翻一篇?jiǎng)倓偸盏降目爝f稿子。

“喂？”

“是我！”電話另一端傳來了她最好朋友祝娟娟的聲音。

“嗯？怎么是你？有事嗎！”普華圈著稿上的錯(cuò)字，有些心不在焉。

“當(dāng)然！”

“怎么？”

“你知道嗎……”娟娟的聲音拖得很長，“施永道……昨天結(jié)婚了！”

電話里有些雜音，普華沒聽清，放下手里的稿紙握緊聽筒，“你說誰！”

“還有誰？永道！施永道！”

聽清那個(gè)名字，普華腦子里嗡的一下，辦公桌在眼前晃了晃，她盡量維持著鎮(zhèn)定，撐住額頭，不想引起同事的注意。

施永道？

施永道！

娟娟后面說什么她沒注意，全集中心思在想這個(gè)名字，耳邊剩下電話里不斷擴(kuò)張的刺耳雜音。

“喂……普華……你聽沒聽我說！”娟娟在另一頭很著急，“昨天在大董烤鴨請的客，好多人都去了，包括紀(jì)安永尹程幾個(gè)……”

這句普華聽到了，緩慢消化著，握著聽筒的手指用力過度，指甲陷進(jìn)了肉里。

“你倒說話??！”

“……”

“普華！”

“說……什么？”她懵懵的問，聲音小得娟娟幾乎聽不到。

“你……”娟娟在電話里沉沉的嘆了口氣。

聽筒從普華耳邊移開，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還能聽見里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普華！”

“普華！”

聲音又好像是從另一個(gè)方向傳過來的，一聲比一聲清晰，普華握著聽筒心思有些恍惚，反復(fù)咀嚼著娟娟提到的事情。

“葉普華！喂！葉普華！”坐在對面的編輯劉燕敲敲電腦顯示器。

“嗯？”普華驚得差點(diǎn)把聽筒掉在桌上。

“誒，里面叫你呢！你的稿！”劉燕說完指了指總編室。

總編坐在里間的老板椅上，手里舉著個(gè)牛皮紙袋，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不悅。

普華慌慌張張站起來，電話不知該不該掛，就只好放在桌上，也忘了跟娟娟交待一句。

她跑進(jìn)去領(lǐng)任務(wù)，免不了又被主編提點(diǎn)幾句。抱著一摞材料出來，編輯室好幾個(gè)人都去吃飯了，她桌上還有看到一半的稿件。

把材料放回書架上，普華拿起桌上的聽筒，娟娟不在了，另一頭只剩下嘀嘀嘀的忙音，她還是握著聽了會兒，確定沒人了才掛斷。

坐下拿了裁紙刀，慢吞吞拆信封的封口，可能因?yàn)樘焯珶岬木壒剩瑤讉€(gè)簡單的動(dòng)作，竟然弄得大汗淋漓，手一滑，刀鋒在食指邊緣留下一道不深不淺的刮痕。

她甩甩手，刮痕上還是出了血，凝成一個(gè)血珠，就像幾周前她在爸爸家做飯，也切到過同一跟手指。

那天永道也在，如果普華沒記錯(cuò)的話，是他找了創(chuàng)可貼，親自貼在她受傷的指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