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正隆

為了忘卻的紀念，即使明日天寒地凍，路遠馬亡。

——七堇年

一

嘭－－！

黑暗中沉悶的一聲破碎聲，短暫地掩蓋住客廳時鐘“滴－—答、滴——答、滴——答、滴——答”的聲音，也打破了我冗長的睡眠。黑暗中，我清晰地聽見自己低沉的呼吸，我躺在被窩里睜著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是什么東西被打破了？

——可能是姐姐的那只印著鮮紅玫瑰的瓷杯。

——打破了姐姐又要生氣了。

——剛剛打破杯子的聲音會不會把爸爸媽媽吵醒了？

——那個杯子感覺很貴的樣子，不知道多少錢。

——我現(xiàn)在要不要把碎片給掃干凈，不然天亮的時候，外甥樂樂頑皮的時候可能會扎著腳。

——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起來。再睡會兒。

……

不知道我一個人做了多久的思想斗爭，終于起身。摸索著戴上眼鏡，開燈。看到了地上的碎片。不是姐姐的杯子，是一個玻璃水果器皿，多棱多面的碎玻璃在昏黃的燈光下，如同揉捏過后被丟棄的糖紙。我慢慢地蹲在地上，不吱聲。

回到家中已近48個小時，但大部分時間我都在睡眠，或者睜著眼睛，神情恍惚。媽媽在吃飯的時候把我喚醒，我拖沓著穿了毛衣晃到餐桌上。像一個抑郁纏身、神經(jīng)錯亂的的人一般，吃著白飯。媽媽做的上海菜很地道，我卻埋著頭提不起興趣。

不經(jīng)意地抬頭，看到了父親有些鐵青的臉，我便笑了笑，識趣地開起了玩笑。

“本用戶不在服務區(qū)，大腦接收信號不好。”

媽媽也幫我打著圓場：

“呵呵，信號不好，所以沒精神是吧?！?/p>

其實，如果是平日，估計父親早就把我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了。父親他是了解我的，在這次新概念比賽結(jié)束后的一段日子里，我需要一個漫長的睡眠。等待著結(jié)束余下的夢。

二

按下后退鍵，錄音機里的磁帶“嗡嗡”地開始拉回記憶。

三

2008年9月1日。

我高二，義無反顧地選擇文科，其原因不是因為我的文科成績好，而是我的總體成績實在是慘不忍睹，老師告訴我“理科的知識連貫性強，學文會比相對容易一些”。我才踏進了文科的教室。

一切仿佛上了正軌。

然而。翻開10月份的《萌芽》?？吹健?9杯”第十一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征文啟事時，我笑了。

我是1991年1月19號上午9點出生的。我一直以來都把“1”和“9”這兩個數(shù)字當做幸運數(shù)字。而這一屆的新概念作文比賽，“99杯”以及“第十一屆”更是把“1”與“9”給巧妙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

我心想：怎么這么巧啊。

然后放下了書，轉(zhuǎn)身離開。

走到書店門口，我停下，又折回去。從書架上取下那本暖色封面的《萌芽》，依舊是格子左左攝影與繪畫結(jié)合的少女風格，細膩而又真實。

付賬。

定價：4元8角。

找零2毛。

四

我想?yún)①悺?/p>

在我揣著10月份的《萌芽》走在回家的路上時，我隱隱約約地感到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那種迫切想要迸發(fā)的激情瞬間而至。連嘴角都在不經(jīng)意間彎成一條竊喜的弧線。

可是，我從來都沒有寫作的習慣，換句話說，我不會寫作。

我的初中生活都沉迷于一本本日本的二維漫畫以及追求級別高低的網(wǎng)絡游戲之中。一篇50分的800字考場作文，有時我甚至會考不及格?？目慕O絆地上了高中以后，我又掉進了《哈利?波特》以及國內(nèi)一些作家的小說之中。那時候，班內(nèi)特別流行看課外小說，上課的時候，課本下面盡是這些書籍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