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不理踩的冰塵雪這時心下猛然一驚,下一刻人已經(jīng)從床上硬是撐了起來,一臉震驚地瞅著她,道:“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p>
她的聲音很低,卻透出一股不可拒絕的魄力。
卓盈盈面露不甘地瞪著眼前渾身散發(fā)出一種冷然氣質(zhì)的女人,繼而嘲諷道:“怎么你還不知道?!難怪這大難當(dāng)頭的日子還在這太子府顯擺這冒牌的太子妃架子呢!坦白告訴你,今兒皇上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龍顏大怒,當(dāng)場以欺君之罪將你們冰家所有的人打入死牢,等待發(fā)落…不過,有一件事兒可就奇了,話說你那正牌妹妹…”后面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下去,心上突然一片冰涼。
死牢?!她大腦所有的細胞仿佛同一時間迸裂開來…
不,他不能這么做??!
一顆原本沉下去的心此時又重新復(fù)蘇了過來,她再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代罪身份,當(dāng)即赤著雙腳奔了出去…
“小姐…”
“冰塵雪…”
背后一片片聲音如寒風(fēng)一般在她耳邊劃過,她沒有停下,任由冰冷的雙腳踩在堅硬的鵝卵石上…
身著一件粉色的單衣,此刻的她,卻絲毫不覺得冷…
依著前幾日的記憶,她延著花園上綿延的小徑,一路找到了太子居住的東殿。
“太子妃?!”門外兩個丫頭遠遠見有人披頭散發(fā)跑過來,不由走下幾步定晴一看,竟發(fā)現(xiàn)是她!
因一路跑得太急,此刻停下來,心速還在不斷地加快著…
冰塵雪匆匆掃了兩人一眼,貼著白色膏藥的右手重重地?fù)崃藘上滦乜?,氣喘吁吁地道:“太子可在里面??/p>
兩個丫頭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是雙雙呆板地點了點頭,錯愕不已地盯著她。
心下一松,冰塵雪又望了緊閉著的古木門一眼,冰冷的雙手反射性地握緊了緊,她大步走了過去…
走至門前,握成拳狀的右手抬了抬,最終還是用力地推開了門…
跨過門檻,屋內(nèi)一陣好聞的檀香味撲面而來,冷暖氣流一交替,她不覺打了幾個噴嚏。
“是你?!”殷佐這才抬起頭,面色一滯。
他將手中的書輕輕放下,一雙濃眉微微皺起,怪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只見她披散著頭發(fā),雙手貼滿了各種膏藥,躲在中褲下的雙腳赤裸裸地踏在地毯上。
冰冷的目光不覺一變,殷佐頓時十分不悅地看著她道:“你就是這樣來的?!”
話剛說完,修長的身軀立即靠近了她…
“太子妃,不能進去…”門外突然響起了兩道聲音。
殷佐看了看眼前的人,薄唇張了張,寒聲道:“關(guān)上門,都好自在外頭守著?!?/p>
冰冷的聲音不時傳遞著一種憤怒的訊號,冰塵雪循著他的視線向下望去,這才驚覺自己竟然沒有穿鞋。
蒼白的臉龐登時飛上兩朵紅云,她尷尬地縮了縮雙腳,道:“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因為情勢逼人顧不得那么多…”
她當(dāng)然知道,按照習(xí)俗,身為女子,尤其是已為人婦的女子是不能隨便露出雙腳給別人看的。
這也是所謂的不遵婦道之一。
殷佐冷哼了一聲,眼底閃過兩道輕蔑之色。
“你準(zhǔn)備如何定冰府的罪?!”她著急地走近了兩步,聲音有些發(fā)顫。
她心里其實很清楚,只要皇上一天沒有公開的處置冰府,那就意味著她還有希望。
而這所有的希望,卻是由眼前的人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