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許莘承認,自己總比段斐這樣的良家婦女以及顧小影這樣的現(xiàn)實主義者晚熟--她倆看瓊瑤、席絹的時候,她忙著看日本漫畫;她倆初戀的時候,她秉承老媽“不準早戀”的訓誡,熱衷于參加各類貌似容易發(fā)展愛情,但實際上都被她發(fā)展成了‘兄弟遍天下’的學生社團;她倆結(jié)婚的時候,她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相親,但顯然態(tài)度很不端正,審美觀亦不嚴肅,只顧沉浸在自己“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的狀態(tài)中自得其樂;現(xiàn)在她倆一個離婚了,一個準備生孩子了,她才終于迫切地想要找個男人結(jié)婚了,可是天可憐見,她還沒戀愛過!
最慘的是,她居然還因為這個理由而被拒絕相親一次,理由是對方不打算給沒談過戀愛的人當免費培訓學校!
神??!這是怎樣淋漓的鮮血!這是怎樣慘淡的人生?!
這么一路悲憤著,許莘把自己的紅色二手小奧拓轟隆隆地開到了段斐家樓下。顧小影看見許莘下車就趴在段斐家陽臺上齜牙咧嘴地壞笑著喊:“許莘,你都是要住進高尚住宅區(qū)的人了,怎么還開奧迪的小弟弟?”
許莘沒好氣地往二樓陽臺上看一眼,結(jié)果剛好聽見段斐抱著果果大聲呵斥顧小影:“不要說這么有歧義的句子,人家好歹有一顆拖拉機一樣質(zhì)樸的心?!?/p>
許莘氣得七竅生煙。
一路怒氣沖沖地沖上二樓,許莘迎面就看見段斐和顧小影站在家門口,一個比一個笑得八卦,還搶著問:“怎樣了?這個行不行?”
“我不就是開了個像拖拉機一樣的二手奧拓嗎,我怎么得罪你們了,你們非得給我塞個拖拉機手?”許莘瞪眼前兩個人一眼,“嗖”地沖進屋里取暖。
“拖拉機手?”顧小影很驚訝,一邊關(guān)門一邊問,“不是助理研究員嗎?”
“他還不如拖拉機手大方呢,”許莘先甩掉高跟鞋,再恨恨地把桌上不知道誰喝剩了一半的熱果珍大口喝進肚,這才喘著氣把下午的段子從頭到尾講了一遍,然后總結(jié),“人家拖拉機手可以是簡樸,他整個就是鐵公雞、葛朗臺!”
面前兩個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顧小影一邊找面巾紙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得感謝人家,你也好多年沒有那么仔細地逛過中心廣場了吧?上次好像也是1999年,咱倆一起去的?!?/p>
“自作孽,不可活,”許莘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揉腳一邊嘆氣,“我以后相親都穿休閑鞋!”
“你也別就這么否定了人家,有機會的話,如果他還約你,還是去見見,”段斐一邊笑一邊安慰妹子,“可能他除了略微有點儉省以外,別的都不錯呢?!?/p>
“快算了吧,就我倆這消費觀念壓根不是一路人!”許莘滿臉哀怨,“我怎么就這么命苦?。槭裁唇憬隳阆嘤H就能遇見一見鐘情,小蒼蠅穿著睡衣去餐廳買飯也能遇見公務員楷?!挥形遥业纳谐錆M了極品!”
“可是我離婚了?!倍戊成駪B(tài)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