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露鋒芒

美國紐約州，斯塔滕島斯塔滕島（StatenIsland）

20世紀50年代

我小的時候，母親向我講述過一個故事，希望對我有一定的警示作用。我的曾祖父拉爾夫?切法羅在曼哈頓下東區(qū)經(jīng)營著一家假貨販運公司，在禁酒令時期美國在1920—1933年間規(guī)定釀酒或售酒為非法?！g者注專為查理?盧西安諾販運走私的威士忌酒。查理?盧西安諾，江湖人稱“福星”，是美國最臭名昭著的黑幫頭目之一。

我的祖父喬和他的兄弟們就在這家販運公司聽差，共事的其他伙計都是“福星”黑社會組織的成員。當激進的檢察官托馬斯?杜威窮追不舍地搜集“福星”和他的整個黑社會組織犯罪的證據(jù)時，販運公司里“福星”的一個有前科的伙計被抓獲了——當然并不是因為販賣私酒——因為是累犯，他將被重判。我祖父是個講義氣的人，他主動做了替罪羊。服刑出獄后，他舉家從東十四街遷到了斯塔滕島上干船塢將水抽掉，使船舶在此進行出水檢查、修理的封閉的船池。待出售的船舶通常在干船塢讓有意向的買主查看?！g者注附近一套小公寓的二層居住。當時那一帶的許多人都有綽號，我祖父也贏得了一個——“兩杯啤酒”，因為每當船舶修造廠拉響汽笛，他當班結(jié)束后，都會直接前往當?shù)厝私?jīng)常聚會的“友誼”俱樂部，到那兒后立即點兩杯啤酒喝。

我們?nèi)乙恢抡J為我是祖父的最愛。正因為如此，我剛剛五歲時，祖父就開始帶我去“友誼”俱樂部，向他的朋友們炫耀。像當時所有意大利乖男孩一樣，我會拉手風琴。祖父總是迫不及待地將我舉到吧臺上，這樣，他的朋友們就能看見我拉琴時不用看活頁樂譜。酒吧里啤酒杯碰撞得“叮當”作響，香煙的煙霧繚繞，他總是站在中間，環(huán)視一下四周，用他的眼神告訴大家：嘿！別吵啦！該聽這個小鬼演奏啦！酒吧里的嘈雜聲戛然停止，所有的人都會把注意力立即轉(zhuǎn)向我，聚精會神地聽我生澀地拉出一首曲子。曲子很難聽，但沒有人敢取笑“兩杯啤酒”切法羅，他們可不敢對他孫子的演奏說三道四。

他去世十多年后的一個夏天，我在布魯爾斯干船塢找到了一份暑期臨時工作——木匠兼油漆工，也干點為船舶裝配索具的活。第一天上班時，一個在船舶修造廠工作了二十年的伙計問我：“嘿，小老弟，你到底是怎么弄到這份工作的？”

“喔，我祖父多年前也在這兒工作過，他有許多朋友?！蔽仪由卣f，“認識他的一個人幫了我的忙?！?/p>

“哦，是這樣，那么，你祖父是誰？”他歪著頭問。

“嗯，他已經(jīng)去世一段時間了，別人都叫他‘兩杯啤酒’切法羅。”

“你開玩笑吧，”他吃驚地答道，“誰都認識‘兩杯啤酒’！他可是個了不起的人?！?/p>

我是“兩杯啤酒”的孫子的消息馬上傳開了，不久，我所屬的美國勞聯(lián)—產(chǎn)聯(lián)（AF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