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更可怕的,這是起點(diǎn)中文網(wǎng)上的玄幻小說:“茱麗原本是純潔善良的女孩,但遇人不殊( 淑 ),誤交了其實(shí)是血族的男友羅伯特。在被強(qiáng)迫變成吸血鬼后,羅伯特更是押著她出來攻擊人類,以徹底斷絕她的人性?!敝鴮?shí)恐怖。
我不吸毒,也不吸人血,我還會摘辣椒,卻還不是在等待新的學(xué)習(xí)機(jī)會?大家也都有可圈可點(diǎn)之處,大家都是好人,但好人卻也不能在一起。情路流離輾轉(zhuǎn),最怕千錘百煉出了深山,還是留得清白在人間。
五
那一年,夏天,因?yàn)椤?盛夏的果實(shí) 》,開始喜歡莫文蔚,有一天,偶然打開電視,看到的談話節(jié)目嘉賓,正是莫文蔚。這個女人穿著簡單的衣服,微笑著,回答別人的提問,她的下一張專輯,制作班底,音樂的風(fēng)格,MV外景在哪里拍攝,然后,她被問到,她最大的夢想是什么?這個女人慣有的那種迷人表情出現(xiàn)了,她微微閉上眼睛,吸一口氣,說,她最大的夢想,是擁有一個葡萄園,非常大的葡萄園,葡萄可以用來釀酒。但是隨即她就說,那是不可能的,她怎么會擁有一座葡萄園呢?那實(shí)在太不可能了,她也就是想一想罷了。
那個時候,我不知道為什么對于莫文蔚這樣一個富有的名女人來講,葡萄園還是那樣奢侈和遙不可及。要不了多久,我就知道了。
秋天的時候,我去了敦煌,小小的城市,有種奇怪的沉著,包容著來自全世界的、各種各樣的人,任是什么樣的人,到了那里,都不得不沉下來。都不得不在那種卑微而且質(zhì)樸的震懾面前,成了異鄉(xiāng)人。那些有葡萄架和小小花田的房子,那些葉子微微變黃的蒼老的行道樹,不屬于這些異鄉(xiāng)人。那些有著粗糙外表的男人女人,也不屬于這些異鄉(xiāng)人。
莫高窟前的下午,人聲寂寂的,傳到耳邊,卻似乎什么也沒有。
七里鎮(zhèn),是我所見過的最干凈美麗的小城市,到處都是高大挺直的白楊樹,河水,就在城市中間流過。
在那里,我停留了七天。內(nèi)心慢慢被一種生氣充滿,最后三天,我去了玉門關(guān),陽關(guān)。在陽關(guān)附近,看見了那些林場,和那座葡萄園。
葡萄園被落日照著,手掌形的葉子向著有光線的地方張開,反射著落日的光芒,也沒有失掉自己碧綠的顏色,成串的葡萄已經(jīng)接近成熟,只等待采摘,落日所有的那種燦爛的光線,現(xiàn)在正籠罩著這些翠綠晶瑩的果實(shí)。多少串?也許十億串。葡萄園周圍,是成片的蘋果樹、梨樹,果實(shí)累累,使得樹枝低垂。在沒有果樹的地方,是大片的野草,蒲公英和紫云英的花星星點(diǎn)點(diǎn)地在草叢間探出頭來,黃色,淡紫色。還有白色,那是什么?也許是羊角奶。
一條寬闊的河流就在草地上流過去,三個皮膚深棕色的、異常健壯的男人赤裸著,半身浸在河水里,在流動著的水里打鬧著,讓水花潑濺,在光線里閃閃發(fā)亮。
一種比狂歡更盛大、更接近頂點(diǎn)的歡樂從每一張伸向落日和天空的葉子、每一串飽滿的果實(shí)上匯聚起來,無比莊嚴(yán),但卻動人心魄,一種令人顫抖的、像冰般凜冽,又像烈火般熱烈的感情,忽然來了。
那個時候,車上出來一首歌,我永遠(yuǎn)也不會相信是那首歌:《 盛夏的果實(shí) 》。莫文蔚的聲音清淡但卻激蕩人心地唱著: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車上所有的人,差不多四十個人,都跟著唱起來,他們的合唱使得這首歌走了樣,成了一首宏大到有點(diǎn)滑稽的、沒有表情的歌。但是那有什么?這首歌已經(jīng)在屬于它的時刻來過了。已經(jīng)使我心有所感。
莫文蔚喜歡葡萄園,但她絕對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也能擁有一座,即便是她有足夠的能力去擁有一切,那樣的葡萄園仍然是一件極其奢侈的東西,所有夢想中的事物都是奢侈品,對誰也一樣。她只需要相信有那樣一座葡萄園存在,在地平線上,在落日下,碧綠,飽滿,晶瑩剔透,就已足夠。對于愛,也是一樣,所有夢想中的愛,都是極度奢侈品,并不是誰都能擁有,但還是要相信愛,即便是自己永遠(yuǎn)也不可能遇到這種愛,也還是要相信,就像相信一個葡萄園的存在。
也許這里面還是有遺憾,有不甘,那又能怎樣,就讓這遺憾、不甘,僅僅停留在一首歌的長度里,或者一篇言不及義的文章里,并且在真正吐露之前就萎縮掉,成為心里的毒,從此懷著這種慢慢擴(kuò)散的毒,奔向不知是喜是憂的新天地。
而葡萄園永遠(yuǎn)在那里,在落日下,碧綠,晶瑩,剛烈,絕對,并且歡樂洋溢。